“我回去還有事呢。”她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只當他又在鬧情緒,“你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我……”
她話還沒說完的,就被他猝然打斷,薄唇輕|顫著,叫她一聲:“依心姐姐……”
季子期剛要邁步,聞言,驀地怔住。
渾身的血液,好似都因他這一聲,而凍結在了血管裡。
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叫她一聲了。
這麼多年,這麼長時間,他們明明就在彼此的身邊,卻又好像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是唐依心……”他的嗓音是止不住的輕|顫,“……對嗎?”
她看著她,抿著唇,沒有出聲回答。
他同樣看著她。
眼前的那張臉,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
哪怕跟在她身邊這麼長時間,他對她,都沒有一絲半點的瞭解。
直到今天,直到剛才,看到她面對著喬宏茂時所流露出來的那種壓抑的恨與怒,他才終於確認。
如果,不是她,那麼,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她為什麼會因為弄倒一個喬宏茂而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告訴他,季子期和唐依心是一個人,他寧願死,都不會去相信。
因為,這兩個人,不管是外貌,還是內心,相差都太大太大了。
“唐依心……”她低低的叫了聲這個名字,眸中浮起一縷暗淡,“她不是在很早之前,就死了嗎?”
唐言則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否認與承認,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就算她不承認,他也知道,她就是她,一定不會有錯的。
昔日記憶此時一一從眼前劃過,他忽然覺得心口處一陣陣的絞痛。
七年多。
她一個人。
不用去想,也知道,這其中的痛,到底有多深。
可到底是需要怎樣的偽裝,才能讓她變得無論有多傷多痛都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哪怕是一分,到底需要怎樣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時時刻刻都對別人笑臉相迎情緒永遠波瀾不驚,到底是怎樣的承受能力才能讓她這麼多年一個人默默的扛下了所有。
“小則。”她終於退了一步,兀自扯出一抹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恢復了曾經讓她熟悉的唐依心的樣子,“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瞞下去了……”
傍晚,季子期回了公司。
她回去沒多久,向峰就進了辦公室,將隨身碟放到她面前,“這是當年那場車禍執行者和沈眉的錄音,大概也是害怕日後沈眉會殺人滅口,那人當時跟沈眉談話的時候錄了音,為的就是能夠抓住沈眉的一個把柄。”
季子期看了一眼,問:“因為錢,對嗎?”
向峰看著她,慎重的點點頭,“這人是當時鍾氏工程隊的一個小隊長,那會他家中母親重病,妻子又難產,沒辦法,只好接了沈眉給他的那筆錢,去執行了那場車禍,可能是這麼多年來也一直記掛著這件事良心不安吧,我找到他之後,也沒費多少口舌,他就把這份錄音給了我。”
季子期靜靜的聽著。
他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跟著緊上一分。
就是這場車禍,奪走了她爸爸的性命。
閉了閉眼,她嘆息一聲,吩咐道:“看好他,別讓他在這期間出任何意外。”
“好。”他應下,“我知道了。”
工作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季子期將桌子上的隨身碟收起來,將面前的一些資料整理好,放置在辦公桌左邊的抽屜裡。
收拾好一切,下班。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超市,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超市門口,遲疑了兩秒,倒回去,把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