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近墨者黑嗎。我一向知道跟胖子掰扯下去沒完,而且說實在的,胖子來我更有底。我就乾脆也倒了杯酒,打算跟胖子具體說說情況,我道:“我本來是帶小哥來喝喜酒的,具體的事跟你細說。”
胖子眼睛一亮,道:“呦,喝喜酒都帶著啊,敢情小哥是家屬了。”說著就又向我倆掃一眼,還挑了挑眉毛,樣子極其猥瑣。
我都看笑了,心說這是又要開啟新話題了,趕緊給他的杯子倒滿,正好新點的菜也端上來了,就說:“你是親屬行了吧,先吃,別餓著。”
胖子又給悶油瓶倒滿,非要我倆陪他喝點小酒,我們仨見面其實心裡都高興,就喝了起來。可本來要說正事的,結果聊著聊著就變成胖子向悶油瓶揭露我十年來的前科劣跡,胖子還喜歡誇大其詞,說得我像是已混成江浙一帶的黑幫老大。我搖頭苦笑,一偏頭卻見悶油瓶聽得很認真,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看我的。
十年前的話,下鬥前的晚上我們肯定都是興奮又有點緊張,研究著具體的計劃,結果這一晚,連悶油瓶都喝進去小半斤,我們仨相互摟著推著終於爬上了樓。迷迷糊糊睡下,一睜眼睛就是第二天上午了。
胖子來敲我倆屋的門,好像他多有正事似的,數落了我一頓,不過等下樓找到他開來的車,我也有數落他的機會了。
胖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輛小破貨車,車身上都是泥點子,藍色的車身蒙了一層灰,車後廂裡綁了一大包,估計就是裝備了。
我道:“你開這車,首都給你放行了?”
胖子開啟車門,道:“我要開它走免得影響首都形象,當然放行。你別瞧不起這車,就這樣的,在山道上開才不顯眼,咱是去倒鬥,低調低調。”說完爬上駕駛座,又指著我道,“收起你丫那副愛擺排場的坐派。”
上回接小哥,我帶了我的全部的人,被胖子笑話了一路,還沒完了。我看了一眼車裡,還只有一個座,我道:“我倆坐哪啊?”
胖子指了指副駕駛,又指了指車廂,道:“你倆猜拳決定。”
別說,我真低估了這個看似開著開著就得散架子的貨車,在土道上跑得又快又平穩,趕超了好幾個三輪車。
我們一路開到了劉家村附近,其實還可以再開一段路,但是村子裡的人對於外來的人都那麼戒備,別說一輛車了,我估計就是我和悶油瓶再出現,都會引起注目。
期間路過一片玉米地,有一輛不起眼的牛車,老黃牛在路邊吃草,車上有個男人在打盹。胖子把車開過去停了下來,我差點以為要換交通工具。其實是另一部分裝備,我就知道胖子帶來的,肯定少不了這些東西,掀開車上的一個木箱子,裡邊全是真槍實彈。
小花和胖子安排得妥帖,我們這一道攜帶著滿車的違禁品,終於還是順利到了劉家村附近的一個山頭下。我們仨整理了裝備,剛好三大包,一人背一個,車被那個趕牛車的開走了,胖子大手一揮,道:“天真,帶路。”
我們走的路應該是靠近老頭走的那條捷徑附近的山路,方向我大致記得。這邊的山上還是有耕地,也就是說很可能會撞見村民,但我們仨簡直是大張旗鼓毫不避諱。按說應該等到晚上月黑風高再出來,畢竟乾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一行有一行的規矩。胖子邊走就邊講他二十年前摸金倒斗的經歷,還說都是跟我們這些南派的混壞了,這回是在北方,得按他們北派的規矩來。我懶得跟他計較,我現在挖土的規矩應該叫吳派規矩。
悶油瓶一直悶頭走,我跟胖子相互損著,倒不覺得路遠,感覺好像沒走多久,一抬頭,就看見那片埋了四十年前枉死的那群人的墳地。可一股涼風一吹,連我這時靈時不靈的鼻子,都聞到一股焦味,好像什麼被燒了。
再往遠處一看,我心裡一個激靈。原本半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