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落後,其實對全球而言隱藏了一種和諧,說總要有人來扮拖後腿的角色,而現在鐘擺擺向了東方。
吳思:是這麼說的嗎?這種東西是難以證實的一個說法,我不會從這個角度去看問題,這個太玄了。中國的命運真能這麼研究嗎?上帝或者是天道或者是時運決定中國來扮演一個拖後腿的角色,然後風水輪流轉,現在該美國拖後腿了。歷史不是這麼走的。說著玩可以,但是你要講清楚歷史怎麼走的,中國為什麼拖後腿,就要詳細說他內部怎麼互相掐架。後來中國財富的迅速膨脹,和隨之的國運上升,國勢的上漲,幾乎在每一個環節上都能計算出來的,都能把它變成一塊一塊的人民幣,變成一個一個的美元,這都能算出來。美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它要創新,要再往前走一步都很難,而反過來,中國的便宜勞動力的競爭把他們大量的就業機會奪過來,造成了那邊一些失業的增加,當然這也把他們逼到更高科技的埠上去。這雙方的對比和經濟實力的轉化,都是可以一分錢一分錢算的。但是,你如果說時運,那時運又該如何解釋呢?這不是更復雜更玄虛了嗎?所以我覺得,那個說法很好玩,但是搞歷史的不會那麼說。
(錄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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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波:我與他們格格不入又心心相印(1)
激盪30年,紅黃企業史。
吳曉波在暗示什麼?
把企業家當作改革開放30年“男一號”來寫的是吳曉波,發現企業家只是中國歷史與現實舞臺上“男三號”的也是吳曉波。
這個“介入的旁觀者”,詩人般地介入,記者般地旁觀。
中國有企業家嗎?他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問吳曉波,或,跟吳曉波一起問吧。
“經濟進步,你在歷史書裡是看不到的”
封新城:我要先謝謝你給我們貢獻了這期的選題——“男三號”。你這個“男三號”的說法是靈光一閃,還是之前就有過這個說法?
吳曉波:之前沒有這個說法。我不是一直在搞企業歷史的梳理嗎?前一段時間把《激盪三十年》寫完,寫到一大半的時候我就想把前面的百年史再捋一遍,因為我覺得這幫企業家的歷史沿革並不是從1978年開始的。
2005年,王石來杭州,就在這邊上,浙江賓館,他們是開半年度會,把我和秦朔兩個人拖過去了。聊著聊著王石就提出個想法,他說:“我們這幫企業家從哪來的?我爸爸是一個國家幹部,我媽媽是一個錫伯族牧民,我現在變成一個企業家,我是從哪來的呢?”後來我去查資料,發現很多晉商啊、徽商啊,像胡雪巖啊這些,很多都是官商。王石後來也到上海、江浙一帶看企業,他覺得晚清末年有一批民族資本家非常厲害。
封新城:他有點尋根的意思。
吳曉波:哎,對!尋根。洋務運動以後,晚清到民國初年的企業家,如盛宣懷、張謇、榮家兄弟等等,那幫人就搞的是現代工業了。我從去年(2007年)下半年開始寫中國洋務運動以來的企業家,看了一大堆的材料,“男三號”的感慨,就是在這期間萌發出來的。譬如,我讀史景遷的名著《追尋現代中國》,上中下三卷,從1600年寫到1989年。史景遷被認為是費正清之後西方最好的中國問題專家,他的書在西方學界影響很大。可是,就在這三百多年的中國敘述中,我居然沒有讀到一個企業家。那麼就變得很奇怪,就是說:一個國家的進步包括文化進步、政治進步、經濟進步——是由這些標誌來構成的,但“經濟進步”,你在歷史書裡是看不到的。
在這些非常主流的歷史學家眼中,你居然找不到企業家的影子——這是我看很多近當代歷史圖書時最最強烈的一個感觸!那個時候我就有了“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