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像那種在水裡憋了好久終於上岸後的吸氣,喃喃的問道:“她……死了?”
凜風還沒有化人,只是身形比剛才大了許多,恢復了那個雄壯又拉風的大狼狗的樣子,口吐人言對她說:“死了。”
“她怎麼就死了呢?”謝蕎漳撅起嘴,靠在凜風身上。雖然平時非常看不慣她,恨不得再也看不到她才好,可這會,真的可以看不到她了,心裡一點也不好受。
凜風用前爪抓抓她的頭,又蹭了蹭她。她把臉埋進他厚密的毛裡,不去看楚馨慈的屍體。
有謝蕎漳打斷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像被驚醒了一般,榮霜僵住的身體微微動了動,數根老藤都跟著動起來,緩慢的向著她收縮,她一直看著孟昭離和楚馨慈,目光深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全身都被掏空了。
她甚至想起了符禺山中見過的,那些枯死的古樹,只剩了脆弱的軀幹,樹葉和枝椏全都斷了,碎了,被風吹到地上,和黃土混在一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論再怎樣滋養大地,枯樹都不能再發芽,連樹幹裡面都是空的,就算剛出生的動物幼崽,也能輕易抓出一個洞!
她周身的老藤在縮短,回到身邊環繞著自己,像一雙大手護著自己,這不是她控制的,而是那些藤不由自主的就收了回來保護她,可能她的樣子太脆弱,太需要保護,只是那些藤根本不懂,它們本就是她的一部分,不管圍多少層,都只是個空架子,外強中乾!
謝蕎漳抱著凜風,在他耳邊悄悄的說,“為什麼死的是楚馨慈,我卻覺得霜姐姐更可憐?”
凜風沒說話,只是喉間呼嚕呼嚕了一陣,謝蕎漳把臉埋進他的毛髮,擦著眼淚。
正當所有人都被楚馨慈的死震撼住的時候,張鹹突然跳了起來,他瘋狂的大喊著:“你滾開!你們都害她!你不要碰她!”一掌拍開孟昭離,孟昭離悲慟過度完全無力抵抗,被他打的噴出一口血向後倒去。
張鹹趁勢抱了楚馨慈的屍體,燃起冥火騰空而起:“你們再也別想傷害她!姑娘,我帶你走,我帶你去治病!我一定治好你!”
地上的幾人都是一驚,孟昭離傷的不輕,但一口淤血立刻噴出,倒比剛剛清明瞭許多,想要追,他卻怎麼追的上墮仙!
榮霜和凜風妖力未復,無法騰空,老藤也是無力的朝著張鹹探了不遠,距離張鹹還有很長的距離時,突然兩團紫火又朝他們飛來,地上的四人只得順勢朝兩邊打滾躲過,再看時張鹹已帶著楚馨慈飛的遠了。
孟昭離見狀飛奔追去,卻只是徒勞無功。謝蕎漳和凜風在他身後追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回來,他卻只跪倒在地,喃喃的道:“我連她最後的願望都完成不了,我連她最後的願望都做不到!”
榮霜身上的烏金黑氣還未散盡,老藤每動一次,黑氣便深入一分,她此刻面如金紙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謝蕎漳扶著她來到孟昭離身邊,她雙手托起他的臉:“我們去找她。”
孟昭離茫然的看她:“小榮兒,對不起。我……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我真沒用!”
榮霜說不出話,不知該如何勸他。謝蕎漳道:“將軍哥哥,咱們先回客棧吧,霜姐姐受了這麼重的傷,得好好休息才是。”
孟昭離這才慌慌張張的從謝蕎漳手裡接過榮霜,四人磕磕絆絆的往城裡走。
快到竹林的時候,就遇到騎著腓腓在半空中亂轉的莫清槐,在他不遠處是正在林子裡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不斷喊的謝蕎涵。
這兩個人都快急瘋了。
見到四個人如此狼狽,莫清槐急忙讓腓腓馱了榮霜,自己跟著走。還能動的人裡沒有人能招來小白,只好繼續慢慢走了。
回到客棧天也快亮了,凜風還好,又好吃好喝好好休息,妖氣自可慢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