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瘋子死了。死了幾天後才被人發現。

他終於死了！

也許這就是他的宿命吧！

難道，死，不是所有的人的歸宿嗎？就只討瘋子的死就是宿命？

是呀，每一個人都終將會死去，可討瘋子的死，卻是被人們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是應該的，是不令人惋惜的，是他活著就如同死了般的，因為，在知道和了解他的人的心目中，他活著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討瘋子是何許人也？他的死為何讓人們如此定義？

按理說，每一個人的非正常死亡都是令人唏噓的，或為之惋惜，或為之遺憾和心痛，然而討瘋子是個例外。

……

第一個鏡頭（此鏡頭常常被人拿來說教）：

一箇中年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削蘋果。

那一圈一圈掉落下來的蘋果皮，不等落地上就被三四個圍在周圍的孩子接了去，然後你掙我奪一陣亂哄哄爭搶，而中年男子卻津津有味地吃著削完皮的蘋果，看著眼前爭搶蘋果皮的幾個孩子。

這個吃蘋果的男人就是二十年前的討瘋子。而那幾個搶蘋果皮的孩子就是他親生的孩子們。

第二個鏡頭（不可思議，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場景）：

商店裡，很多人，有買東西的，有賣單的，還有打牌的，也有圍觀的……眾多人員中，一個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元錢買了一根火腿腸，剝去皮，塞進嘴裡，大嚼特嚼起來。而在他的身旁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往嘴裡塞著火腿腸……當小男孩眼看著一根火腿腸不剩多少了，就迫不及待地說，“給我點唄！”

而那個人白了一眼小男孩，說“去一邊去！回家去！”

小商店裡的人都看著這不協調的一幕，兩位表演者是父子倆，那個吃火腿腸的男人就是討瘋子，而那個旁邊看著的小男孩是他的小兒子。

諸如此類鏡頭很多，如果時間是幻燈片，可以回放，一幕一幕，很精彩，也很悲哀——

討瘋子一輩子，也不白活，他給人們留下了很多的故事，這些故事足可以作為教科片了。而且這些故事都是他親自編親自導親自主演的——

：()意趣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