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它們銜泥,只偶爾地幾次,每一次就能銜一點點的泥巴,一天中也不知道什麼時間是它們勞動的時間,大多時間看到它們都是蹲在晾衣的鐵絲上,膩膩歪歪嘰嘰咕咕——嘟嚕嘟嚕——然而,一天不注意,等再看到時,燕子的小窩就會又高出一圈。就這樣,幾天之後忽然就看到一個類似於碗形狀的小燕窩已然形成了,有十一二歲孩子的拳頭般大小,高高地懸在房簷下。讓人看著都揪心,生怕不牢固掉下來。
母親說,那鐵絲能行麼,拍支不住燕窩呀,想去幫幫它們,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弄,再說了,窩也太小了吧,能住下嗎!
是呀,那燕窩也確實小點,根基打的就不大,能成形已然是奇蹟了——當然了,這只不過是我們的看法,對於燕子來說,我們的擔憂一丁點也沒影響到它們的情緒,它們按自己的作息進行著,不緊不慢不急不躁,這真是人有人的生活,禽獸有禽獸的規律,任你怎麼急,它們就是不懂你,就像你不懂它們一樣!
新房築好了,兩隻燕子又閒下來了,日常除了飛出去一兩趟(或許出去吃飯吧),就是呆在晾衣的鐵絲上休息,就這樣不知(沒有計算天數)過了多久,忽然有一天發現,咦,怎麼就一隻燕子蹲在那兒,另一隻哪兒去了!
不會是另一隻燕子在窩裡孵卵吧!
兩隻燕子長得一個模樣,分不出誰是燕子媽媽誰是燕子爸爸,所幸就再確認一下,把那個比較小的認成燕子媽媽,而那個大的,當然就是燕子爸爸了。不見的燕子就是那隻小點的瘦點的,這樣看來,它準是燕子媽媽了。
好期待呀,那個小小的乾坤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世界!
一隻燕子在窩裡孵卵,另一隻燕子就落在旁邊的涼衣的鐵絲上陪伴,看著就很溫馨。
沒注意過了多少天,晾衣服的鐵絲上忽然又是兩隻燕子了,而且那個小些的燕子更小了一圈,想必是小燕子孵出來了。
一日,看著大燕子飛走了,母親搬來梯子,說看看窩裡有幾隻小燕,母親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看了一眼趕緊下來了,生怕被大燕子發現,問母親看到有小燕麼,母親說,看到了,有,就是沒看清幾隻,大概是四個,五個……的確得小心點,看似大燕子飛走了,其實天空中有它們的眼睛,之前母親看到大燕子飛走了,搬過梯子想上去看看,還沒等看到裡面,天空中忽然就出現了好多燕子,它們拼命地喊叫著,上下飛舞著,而那對燕子爹孃不知道從那出現的像流星一樣,“嗖”的一聲就進窩了——
記得有一年(也許和以上發生的事是同年亦或第二年,記不清了),有一對大麻燕(不知道真正的名字,因為長的要比我們東北這種小巧玲瓏的燕子大很多,看上去還很胖,胸前長著斑斑點點,叫起來也不像東北燕子那樣嘰喳嘰喳~嘟嚕嚕……而且聲音不大,聽著就像是在嗓子眼裡咕嚕似的,發出的音是,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在我家和鄰居間的房簷下壘巢,鋪攤的好大,一點一點的泥巴全是用唾沫粘在簷下的。
如果這個燕子窩能壘成,就是下垂的,如同樹上結的滴滴欲墜的果實,太神奇了。這樣的房子也能住嗎!
燕子果然是建築大事,它就在一個垂直的平面的下方把房子造出來了,不過可不是什麼滴滴欲墜的樣子,而是扁扁的烀上去的感覺。這是人類無法比擬的啊!
然而,每天看著它們工作簡直是一種折磨。整個的窩都用泥巴糊死,只在上面的部位上留了一個只容下一隻燕子鑽進鑽出的圓圓的空,如啤酒瓶子蓋般大小。
那麼嚴密,裡面不熱麼?再說了,讓人看著就提心吊膽的啊!
果然出大事了,一天中午,我們都在屋裡就聽見一聲巨響,“啪”,像是什麼爆裂了,緊接著,原本安靜的天空一下子就炸鍋了,所有的燕子,鳥,都在天空中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