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回到府裡,開始搜尋自己所有的財產,最後算出來,可用的錢糧,合計起來居然只有十五萬石。
“郡公!郡公!就這麼多啦!就這麼多了呀!”
宇文直惱火起來,平時自己花錢大手大腳,現在麻煩真是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啊!怎麼會這樣!如此,我得另想辦法了!”
一群商人趕來濮陽纓的家堂前,來找濮陽纓討說法。
“我說呀,濮陽先生,你這一開口,就是十幾萬匹蜀錦,你這口也開的太大了吧?誰不知道這年頭又是乾旱又是戰亂的,誰還買蜀錦啊?能有糧食藏在手中就不錯了,誰還想著把蜀錦藏在口袋裡啊?”
濮陽纓反駁道
“哎呀我的賬你們著什麼急啊?到時候出了事我一個人揹著就行了,反正我們上頭就是蜀郡,再上一頭就是益州,真出了事也不會找到你們大家每個人的頭上啊!”
有的商人問
“那濮陽先生,你怎麼辦啊?”
濮陽纓也是焦頭爛額,他只好撂下一句
“年底再說!”
此時,在霸城縣內,蘇威對林炎道
“我看老百姓還是沒看錯啊,世道不景氣,很多老百姓就想著辦法怎麼變現,糧食什麼的總比錢好,像蜀錦這些資產,存得多又有什麼用呢?眼下只有賣到別國才是最有用的,可是陳國跟我們的關係很緊張,齊國就更不用說了,他怎麼可能會買我們的蜀錦呢?也就只有突厥還有西域諸國會買我們的蜀錦了。”
此時,宇文護府內,一場會議也在同步召開。
宇文護嚴肅說道“我就是打算要用蜀錦來給今年的國庫豐富收入,總而言之,蜀錦換取錢糧,是國策!”
但是此刻,有人似乎說起了風涼話
“晉公,我也知道如今國家的難處,可是侯景之亂那時候,梁國鬧了饑荒,付出了三百萬人的代價,我們至少也得做好這個覺悟吧?”
說出此話的人,便是楊堅,柱國大將軍楊忠的兒子,宇文護疑問道
“怎麼?楊堅,你有什麼意見啊?”
楊堅說
“因為饑荒的原因,三吳的富貴都是抱著絲綢錢財而死,一點糧食都分不到,這年頭,老百姓更加渴望活得下來,誰又指望買一堆絲綢給自己用呢?這既不現實,也沒意思。”
宇文直起身,對楊堅疑問道
“楊堅?你的意思是,現在朝廷經營蜀錦,經營了快半年了,你就打算這麼不幹了?幹了一半的事情,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楊堅回應道
“我知道國策是難以扭轉的,可是我的意思是,現在濮陽纓向朝廷明示十四萬匹的蜀錦的上交,這十四萬匹,怎麼分?是十四萬匹全歸朝廷呢?還是十四萬匹分開出一部分給朝廷?我現在剛剛調回京,擔任的是度支侍郎,我想我有必要提出我的意見。”
宇文直見楊堅不識趣,不開心起來
“那羅延,我覺得,你還是少說兩句為妙,現在你的頂頭上司林炎可在京兆四處籌糧,你在長安,應該出謀劃策,而不是說一堆喪氣話。”
楊堅道
“秦郡公,這可不是喪氣話,如今,南陳總是犯邊,我們之間,遲早有所一戰,那麼,襄州一帶,也有個四五萬兵馬,也就是說,今年的歲入,給宜陽一線伐齊的兵馬,就需要一百萬石,而給荊襄一帶阻擋陳國和齊國的兵馬的糧食,就得有個三四十萬石,給朝廷發俸祿,也要二十多萬石,朝廷連年征伐,總是寅吃卯糧,能不能保障一年下來有個五十萬石,那都是個難數,如果我跟林尚書說了,林尚書又能怎樣呢?”
宇文直對楊堅咆哮道
“楊堅!我知道你岳父是獨孤信!你好生給我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