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
墓么么默不作聲,亦不反駁,只是提起酒壺,倒在了酒盞之中,放在唇邊,許久之後,楊起脖頸一飲而盡。
“我不瞞你。”狐玉琅忽然說道。“我的確對東瑤山另有所圖。”
“我知。”她放下酒盞,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狐玉琅的確未騙她,這酒確實特別,少了一些烈,甚至還帶著一絲苦口,但竟會和茶一樣入喉一半就轉甘醇,甚至還帶著花蜜的味道。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唇畔。“東瑤山雖神秘至極,但無論他是仙宮蓬山還是地獄刀山,只要他上面有人而非神魔鬼怪,便就如同任何人一樣,總會有破綻。而我付出了許多許多代價後查到了一件事,東瑤山上,有三人以及……”
狐玉琅說到這裡,忽輕輕眨了下眼睛看著她便默聲了下去。
“以及什麼?”
墓么么被他的眼神突然看的有些發毛,但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了,她莫名感覺狐玉琅要說的絕對是一個驚天的秘密。
而他的眼神裡,清晰而不加遮掩的告訴了她,『這個秘密,她一定會為之趨之若鶩。』
“么么。”可狐玉琅此時卻忽然毫無徵兆地低低一聲。
仔細想來,從第一次與他單獨相處逼他喝酒時,他便總喜歡這樣以酒杯擎在唇邊,彷彿從那時便養成了這般習慣。
而他這樣看人時,視線也像被他盞中的美酒所釀透了,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叫人一眼會沉淪的美好。
她有些恍神,但很快就回過神來,該死的,狐玉琅這個王/八蛋,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裡都是心機,明知道她此時心急如焚,還次次欲擒故縱。
“此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他開口說道。
墓么么一愣,看他的笑容竟漸漸隱沒,竟下意識地開始亂想——如果狐玉琅都會如此表情,甚至連東瑤山的事都不繼續說了,那他此時想起來的事,一定比東瑤山還要更……就她胡思亂想時,就算注意到狐玉琅緩緩朝前傾身,也沒有餘暇去在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這會變得近了。
可狐玉琅這會一手撐著地,另外一手端著杯子近身時,風吹過他的髮梢,都會掃過她的鼻尖的距離了——“我此時族中無論我的心腹還是親衛都不知我在這裡,而你,也故意瞞著染霜來見我。”
他個頭長她許多,如今就算這般坐著撐手伏地過來,越過他們之間墓么么刻意拉遠的會感到安全的高度警戒的距離,也是可以以俯望她眉眼毫無防備。“我們,這算偷情嗎?”
也不知是酒意,還是刻意壓低聲線,所以狐玉琅落在她耳梢的嗓音,低的比他膝上的古琴的文弦輕撫時還要磨人。
“嗯?”
這一聲喑啞的翹音沒入他的喉結之下,這三尺未滿的距離啊。
是比深淵還要難填的欲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