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山身上,無數死的人朝著周定山撲去,在他們看來周定山從午時打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是一個鐵人,也該完蛋了。一個個叛軍撲上去,周定山機械的殺著,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只要還活著,就得戰鬥下去。
眼睛裡是紅色的,天地是紅色的,雲彩是紅色的,鮮血的顏色染紅了一切,晉北騎兵就像一個絞肉機,在這裡陽坡附近掀起了腥風血雨。噗的一聲,肩頭一陣疼痛,原來一杆長槍刺中,周定山臉上沒有痛苦,反而嘿嘿笑了起來,迎著周定山的目光,那名叛軍士兵驚嚇的呆若木雞,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受了槍傷不是痛苦而是傻笑,呆滯中,周定山左手持槍,右手拔出騎兵刀猛地砍了下去,強大的力道將那士兵的臂膀直接砍斷,於是,鮮血噴湧而出,那名叛軍士兵慘嚎著在地上打滾,至於那柄木槍還在周定山肩頭插著。
渾身浴血的周定山,猶如一尊魔神,他舉起騎兵刀,仰天長嘯,某家周定山,誰敢一戰....誰敢一戰....
狂暴的氣勢猛地迸發,一時間周遭的叛軍竟被嚇得猛的後退,方圓三丈再沒人敢向前,他們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獵物,卻沒一個人敢上去。
畢永浩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滿是感慨,雖然怒周定山殺了周世榮,可此時的周定山應該被人欽佩,看著他連番血戰,勇猛無敵,竟生出了招降之心。
可是,畢永浩無法開口,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周定山不可能背叛鐵默的,如果晉北軍敗亡,那最後守候在鐵默身邊的一定是周定山。
周定山,你這是何苦,投靠李將軍不好麼?畢永浩還是忍不住催馬上前,看著目光炙熱的周定山,他還是忍不住勸誡道。
畢永浩麼?你何必說這些?李將軍?哈哈,就那個賊寇?你為什麼不回去問問,憑他,能讓周某人聽命麼?別說廢話,要戰便戰,周某命便在此!
周定山佩刀橫在胸前,猛地繞道身後那木槍應聲折斷,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叛軍,再往遠處看去,兄弟們都在苦戰,他周定山要陣亡於此了麼?畢永浩在沒有多言,揮揮手打馬往後退去,眾軍上前,格殺周定山,殺此人者封千戶侯。
殺叛軍再受激勵,周定山凜然不懼,重重圍困中,卻聽一聲爆喝,一員銀甲小將領著百餘人奮勇殺來,紹烈安心,嶽某來也!
耀峰,不可週定山話到嘴邊,卻又停下了,也許不該勸誡,也許與陳耀峰戰死在一起,也不錯吧。陳耀峰雖然年紀不大,卻從軍多年,叛軍也聽過他的兇名,一時間無人敢擋其鋒芒,陳耀峰領兵殺進來,卻很快陷入重重包圍中,不過他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了,哈哈大笑道,定山兄,還能再戰否?
為何不戰?今日你我兄弟同生共死,看誰手中刀更鋒利!周定山哈哈大笑,毫無懼色。
夕陽慢慢落下,紅色的餘暉昭示著這一天的慘烈,鐵默、韓世忠、章億等人千辛萬苦培養了周定山和陳耀峰,可今日他們卻要共同葬送在此地。
周定山與陳耀峰靠在一起,他們遙望著遠處的北方,內心裡都有一種感慨,這輩子隨著殿下崛起關中,闖下這諾大的基業,此時陣亡也值得了。如果說後悔的話,無法隨著殿下征討遼東,大戰女真了吧。脆落的離歌沒有響起,刀光劍影在此升騰,流雲沉落,是新的開始,還是舊的結束?
裡陽坡,這片平靜的大地,何時經歷過這種磨難,如果上天有眼淚,也會感傷自己無法容下那麼多屍首。茫茫枯草,陰暗的天空下早已是屍橫遍野,成群的烏鴉在樹梢上不斷悲鳴,因為悲慘的事情還在繼續。
周定山與陳耀峰合力一擊,可想而知,短時間內竟然沒人敢惹他們,因為才一刻鐘時間,
不知道多少叛將已經葬送在這二人手中,可是再強的戰神也有力盡的時候,終於,周定山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