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森明等人也收起了小覷之心，至巳時，達魯古城攻防戰終於結束，五千多鐵牛軍被全殲，駐紮城外的各部兵馬也四散而逃。

鐵默十分的不解，一個小小的達魯古城，一群烏合之眾，竟然讓晉北軍將士付出了六千多人的傷亡，還耗費了十個時辰的時間，實在讓人沒想到。等來到達魯古城後，鐵默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著破敗不堪的北城，哪裡到處都是屍體，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次太僥倖了，如果不是突襲達魯古城，誰知道鐵牛軍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確實僥倖，從內心裡，鐵默知道自己輸了一局，從始至終他就不知道鐵牛軍在達魯古城，被皇太極瞞的死死地，如果讓鐵牛軍得了手，後果不敢想象。小瞧每一個人都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是皇太極這樣的人。

達魯古城一戰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在遼東這樣狹小的地方，更留不下什麼秘密，當達魯古城大敗的訊息傳到寧州，皇太極倆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那群烏合之眾他不怎麼關心，他只想知道鐵牛軍怎麼樣了。寧州城內，知道鐵牛軍在達魯古城的也只有皇太極了，他等待著訊息，最後還是傷心了，鰲洪烈以及麾下鐵牛軍在頑強抵抗十個時辰後全軍覆沒。

解決達魯古城，晉北軍下一個目標自然而然的放到了多爾袞身上，不過這回晉北軍諸將謹慎了許多，一個小小的達魯古城都那麼難啃，更何況是多爾袞。

長春州以南四十里有一個盆地叫做出河店，出河店地勢起伏不斷，非常複雜，易守難攻，多爾袞領兵靠近長春州後，便將兵馬駐紮在了出河店附近。晉北軍調集兵力駐防長春州，再加上達魯古城攻防戰，使得多爾袞不得不更加小心了。鐵牛軍的覆滅，多爾袞同樣很心疼，可他要比皇太極鎮定多了。

大帳之內，多爾袞閉著雙目盤腿坐在軟墊上，猶如一個入定的僧人，案子上燃著一根香，香味非常特別，莫小看了一根香，因為這是多爾袞最大的希望。與晉北軍的決戰不可避免，能不能扳回一城，就看這種香了。

古有驚馬香，揮刀敬天堂。幽冥魂落魄，送到何處亡。多爾袞突然笑了，笑得很詭異，鐵默，任你絕頂聰明，可知道驚馬香否？

“大王，漢人已經於長春州郊外集結，駐守達魯古城的兵馬也已經全部趕到附近，四太子來信，寧州兵馬也已經準備妥當，只要漢人一有行動，四太子就可以奔襲長春州。”

多爾袞睜開眼，眸中帶著一種嗜血的狂熱，“吩咐各部，好好休整，只待漢人打過來，再一決雌雄。”

不知道為什麼，多爾袞心中沒有驚慌，有的只是盼望，胸口熱血激盪，壓抑不住的激動。與鐵默交手，總是那麼的讓人盼望，遙想當年瀚海草原第一次相見，誰能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未來的幾天，他多爾袞和鐵默最終要有一個人倒下去，活著的那個人一定會叱吒風雲，成為天下之主。

沃勒爾？只是一個匆匆過客，鐵默沒有將沃勒爾放在心上，他多爾袞也同樣如此。

落日的餘暉灑滿山坡，松木蔥鬱，與春天融為一體，勃勃生機中，卻總能感覺到一種秋日的蒼涼，鐵默揹著手慢悠悠的走在山間小路，不時地抬頭瞭望兩側風景，看上去無比清閒，可沒人知道他攥緊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看著落日一點點沉落，心情也慢慢變得沉重，此時此刻身上的壓力真的太大了，當年永定河一戰雙方投入不下二十萬人，可算得上驚天大戰了，可那個時候至少還有退路，就算敗了也能撤往河東守住關中。

可這次根本沒有退路，如果一戰打不垮女真精銳，憑著多爾袞的能耐，一定會封鎖西面，將遼東腹地的幾萬晉北軍將士徹底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