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敏銳的感覺到袁崇煥之事絕不簡單。對那個皇弟,她很瞭解,皇弟是絕對不可能釋放袁崇煥的,那麼救袁崇煥的就只有內閣那些人了。內閣那幫子人會只為了保袁崇煥鎮壓白蓮教?多半是衝著鐵墨去的。
七月下旬,在解決完晉南的所有農民軍殘餘勢力後,四萬宣府精兵終於進駐了陝州茅津渡。從山西想要儘快到河南,最快的辦法就是從茅津渡過黃河。渡河,本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卻讓宣府兵馬駐足了好幾天。王自用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們早就料到這些了,為了阻擋宣府大軍的腳步,竟然將茅津渡一帶的船隻弄走了。但凡是能運東西的船,無論大小,部徵用,用不上就直接拆了毀了。總之,茅津渡東西二十里,王自用只給鐵墨留下幾艘破舢板。
沒船,宣府大軍就是再能打,也沒辦法橫渡黃河。王左掛聰明絕頂,也被王自用這一招噁心的夠嗆。無可奈何之下,大軍只能暫時駐紮在陝州,分出人手不斷尋找船隻。
至七月二十六,終於完成了渡河的準備,可鐵墨還沒來得及下令渡河,就接到了京中來信。這不是簡單的公文,而是張嫣派人送來的加急私信。
看完書信內容,鐵墨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按照日子,袁崇煥應該被千刀萬剮了才對啊,怎麼袁崇煥不僅沒死,還被派到山東當巡撫,主持鎮壓白蓮教餘孽的事宜。饒是鐵墨心胸開闊,想得開,這時也是眉頭深鎖,臉色晦暗。
見鐵墨臉色如此,王左掛剛剛放鬆下來的心,也提了起來,“督師,是不是京城那邊又出事了?”
“哎,你看看吧”鐵墨將信遞給王左掛,凝神思索起來,袁崇煥是死是活並不重要,怕就怕是衝他鐵某人來的啊。
王左掛耐心的看著信,看罷,只能搖頭苦嘆:“此事並不簡單啊,讓袁崇煥去鎮壓白蓮教,還真是一招妙棋。事情辦好了,袁崇煥性命無憂,還會名聲大振,屆時,再推薦袁崇煥插手河南軍務,誰也說不出什麼。明著是讓袁崇煥督戰山東,實則是要給督師你增加一個對手啊。”
鐵墨撇撇嘴,苦笑道:“看來先生也看出來了啊,袁崇煥此人野心勃勃,善於鑽營,軍中也是有些威望。若是有他在一旁掣肘,麻煩不小啊。”
鐵墨不怕那種能衝能打的,更不怕耍陰謀詭計的。偏偏怕袁崇煥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想想毛文龍是怎麼死的,就知道袁崇煥這個人有多可怕了。
袁崇煥有著問人的狡黠,同樣有著街頭惡痞的狠勁兒。袁崇煥雖然沒什麼大才,可是這個人真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可以不在乎臉面,要多無恥就有多無恥。
沒過一會兒,鐵墨聳聳肩膀,轉身將信抓過來,吐了口濁氣,“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七月二十八,鐵墨以李應元為先鋒,開始了渡河行動。李應元在遼東時,管的便是水軍,當初偷襲東江鎮的戰事,便是他指揮的。鐵墨手底下都是一群旱鴨子,渡河之戰,除了李應元也找不出更合適的人了。
王自用自然不會任由宣府兵馬隨意渡河,在南岸留赤眼羅剎袁馬以及牽牛星衛陽阻敵。袁馬和衛陽也是打仗不要命的狠人,可他們也不懂水戰,只是在岸邊佈置弓箭手,等著官兵上門。
半渡而擊,這就是袁馬的打算。
當李應元的船隻出現後,袁馬迫不及待的命令麾下的人放箭,一時間箭雨封鎖前方十幾丈的地帶,箭矢飄落,滔滔黃河水席捲而過。
幾輪箭雨發射出去,袁馬和衛陽就瞪大了眼睛。
只見水面上的官兵並沒有混亂,預想中的慘嚎連連也沒有發生。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