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往車上裝木箱子。木箱不大,士卒搬著箱子卻小心翼翼的。
在馬車附近,一名女子正神色嚴肅的說著什麼,似乎是囑咐眾人小心一些。看此女裝束相貌,八成是徐弘基的愛女徐芷欣了。李岩心中一動,正打算過去,一直跟在身旁的沙雕卻立刻攔在了前邊,長刀橫在前邊,淡淡的說道:“前方軍事重地,不要往前走了。”
“嗯?”李巖也沒有強求,不過暗中加了個心眼。恰在此時,一名士卒不太小心,手中木箱子滑落一旁,磕在了馬車邊沿,木蓋也隨之脫落。不遠處的徐芷欣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跑過去衝著那名士兵一通喝罵,聲音之尖銳,連站在遠處的李巖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混賬東西,不是說過了要小心了麼,你這是想害死大家麼?還愣著乾乾嘛,趕緊裝車......”徐芷欣撫著額頭,聲音夾雜著一絲火氣。
李巖看似在聽,但是所有注意力卻一直放在那木箱子上,趁著木蓋脫落,他看到了一點模糊的影子。金黃色的外殼,錐形的模樣,一頭尖尖的。看到木箱子裡的東西,李巖後背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他可以確信,那些玩意都是炮彈。捱了這麼多次炸,要是還不認識炮彈長什麼樣,那隻能說這麼多年活狗肚子裡去了。
幾車子炮彈,這要是落到義軍頭頂,幾乎是滅頂之災啊。之前大家商量的時候,牛先生判斷活閻王手裡的炮彈所餘一定不會太多,完全可以靠著這事給對方施壓,讓義軍少出點血。現在看來,牛先生的判斷或許是錯的。
當然,李巖也沒有盡信,自己剛出來看看情況,就碰上木箱子掉落,是不是太巧了?李巖是有所懷疑的,萬一是陷阱呢?
這一夜,等到外邊沒有動靜之後,李巖見衛兵正靠在旁邊打盹,便悄悄地離開了營房。此時大營有些安靜,只有巡邏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這幾日,李巖已經對大營非常熟悉了,躲過巡邏隊之後,順利來到了白天裝車的地方。那裡還有上百箱沒有搬走的東西,只是附近卻有不少士兵把守著。
附近一點明火都沒有,營帳四周甚至連一點引火之物都沒有,營房也是特殊構造,特別用來防火的。巡邏隊每靠近這座營房二十丈距離,便會熄滅火把。
漸漸地,李巖那顆心就沉下來了,看這種情況,那些跑單八成是真的了。李巖很鬱悶,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臉怒氣的沙雕。沙雕睨了李巖一眼,很不客氣的說道:“李巖,咱們有言在先,夜裡不準出營房。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小心你的腦袋。來人,把李巖押回營房,負責看守的人拖下去打二十軍棍。”
說實話,李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營房,現在腦袋裡想的全都是炮彈。最近義軍被活閻王的炮兵炸得狗腦子都快出來了,對那些火炮畏懼得很。那些炮彈會被運到什麼地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送到磨盤營附近炮兵陣地的。
怪不得活閻王一直不著急,完全是有恃無恐啊,等那些炮彈就位,磨盤營的官兵又可以打一場大仗了。真打起來,估計義軍的下場依舊是慘敗。
李巖待在營地裡,沒能等來鐵墨,卻等來了徐長路帶兵來九華山的訊息。不知為何,一聽說徐長路領兵前來,李巖竟有點開心了。於是,李巖第一次主動向沙雕說道:“沙將軍,已經四天了,李某何時能見到鐵督師和徐公爺?”
沙雕瞅了瞅李巖,撇著嘴怪笑道:“你要見督師和公爺啊,你早說嘛,他們二位一直在營裡,你隨時都能見啊。李巖,你也真是的,想見督師就直說,幹嘛拖這麼久?”
“沙將軍,李某.......”李巖也算是口才了得了,可此時面對沙雕,卻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沙雕這人不說話則以,說話就膈應人,太他娘滴氣人了。
沙雕才懶得管李巖是什麼反應呢,翻個白眼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