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這樣能大致分出派系來,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注意的是什麼人。可是何一清關心親生兒子何明翰的情況,心煩意亂之下也忘記這些了,竟直接命令車伕將馬車趕到了知府衙門。一入開封府,何一清卻撲了個空,因為知府閔正元並不在府衙內,聽下邊的吏員說,知府大人這個時候正陪著鐵督師在翰園吃酒呢。
何一清頓時心頭火起,可兒子何明翰還在鐵墨手裡握著呢,這口氣只能忍了。本來,是想著跟閔正元談一談,曉以利害,讓他幫著一起施壓,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沒想到閔正元已經徹底倒向鐵墨了。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閔正元政要的官場常青樹,能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麼?重新迴歸內閣懷抱,雖然不至於告老還鄉,但是受到重用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了。天下士林,百官清流,有的是人接替閔正元,多閔正元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可是倒向鐵墨,那就大大不同了,鐵墨手底下可用之人不多,尤其是在中原一帶,能用的人更是微乎其微,有閔正元這樣的人,鐵墨怎麼可能不好好用呢?
無可奈何之下,何一清只能去了翰園,此時翰園中衛兵林立,似乎早就料到何一清會來了,王左掛一直在門口候著,見了面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何大人,我家督師等你許久了,請進吧。至於令公子的事情,稍後可以詳談,反正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說罷,王左掛露出一絲充滿惡意的笑容,何一清只覺得背脊生寒,“你就是王左掛?本官也是聽聞已久了啊,孽子的事情,本官自會給鐵督師一個交待,不過,做事總要有分寸的。”
王左掛大皺眉頭,略有些譏諷的嘆道:“何大人,你覺得是誰沒有分寸呢?先動手的可不是我家督師,而是何公子。我家督師已經夠客氣了,要不然,何大人就該替何公子收屍了。”
王左掛也是在警告何一清,最好認清現實,否則,談也不用談,回去直接砍了何明翰。面對這種威脅,何一清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悶哼一聲不再理會王左掛了。
翰園雅間,列席的可不僅僅只有鐵墨和閔正元,袁崇煥、陳奇瑜等人也赫然在列。何一清進了雅間後,看到這麼多熟悉的面孔,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是想跟鐵墨談,可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啊,是人都要臉面的,可看鐵墨的意思,是打算把他何某人直接踩進泥坑裡去了。
“鐵督師,小兒少不更事,做下諸般錯事,還請督師看在本官的面子上,繞他一條性命!”何一清直接道明瞭來意,不是不想委婉的寒暄一番,實在是沒這個心情了。
倒不如快刀斬亂麻,看看鐵墨到底是什麼態度。何一清如此說話,倒是讓鐵墨高看了一眼,放棄虛偽的話,直面主題,也算是豁出去了。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子,鐵墨淡淡的說道:“何大人,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鐵某也不跟你賣關子,何明翰可以交給你,但是,這裡的事情要維持原樣。”
“這......”何一清心頭髮苦,自己來河南就是要收攏權力的,現在不讓管事,那自己來幹嘛?自己願意,朝廷也不願意啊。
想要反對,可又沒有勇氣,因為此事全是他何一清主使的,自己理虧,又讓人拿住了把柄,想要反駁都沒有底氣。見何一清這幅樣子,最痛苦的莫過於孫傳庭了,可以說何一清的神情,將孫傳庭最後那點希望也打破了。
孫傳庭寄希望於此事跟何一清沒關係,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至少,自己的信仰不會崩塌。可何一清的反應,讓孫傳庭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以前堅持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對的。
“何大人......你飽讀詩書,成為國之大才,你就是這樣效忠大明,效忠社稷的?”
孫傳庭猛地站起身,指著何一清,發出一番憤怒的質問。
何一清仰著頭,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