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
事實上,如果沒有鐵墨這個變數,按照歷史正常發展,常家、喬家等晉商將來都要感激亢家今日的堅持。
可惜,世上沒有先知。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一點就透。亢振嶽很快就想明白了喬流允的擔憂,微微坐起神,不禁苦笑道:“就算沒有後金,不還有各方巨寇麼?喬兄為何非要選擇鐵墨?”
“巨寇?”喬流允嘴角一抿,面帶譏諷的笑了笑,“那些人除了打劫富戶分地分物,還會幹別的麼?有些事情,何必說得那麼透呢?敢問振嶽兄,你願意拿出亢家大部分身家去支援那些流寇麼?”
“我.....”
亢振嶽頓時語塞,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那些流寇只知道燒殺搶掠,到處搞破壞,跟他們合作,那就是羊入虎口。至少,目前為止,沒有哪家流寇值得真心扶持。
偏偏,新皇登基,清剿閹黨,打壓晉商。
若是有更好的選擇,誰願意吃裡扒外的跑去扶持後金?
這其中的風險,誰都明白,正因為明白,所以喬流允改換門庭,投到了鐵墨那邊。
喬流允可以改主意,可亢家不行啊。為了支援後金,為了扶持皇太極,亢家前前後後投進去的人力財力不計其數。如今亢家方方面面的利益已經跟皇太極綁在了一起,哪是說退就能退出來的?
時至今日,亢家已經與皇太極緊緊地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亢振嶽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喬家府邸,回過頭看著那塊燙金字匾額,他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茫然。
半個月以後,整個三晉大地都會知道喬家與亢家分道揚鑣,到時候那些心志不堅定的晉商恐怕會緊緊跟著喬家的腳步,倒向常、曹為首的晉商一黨。
那是,亢家威信掃地,該如何自處?
......
清晨,秋水滴落,殘葉飄飄。
聽著鑽地鼠的彙報,鐵墨面露微笑,淡淡的說道:“還算喬流允夠聰明,自古以來,兩面三刀的都沒好下場!讓兄弟們盯緊亢振嶽,這位大公子可比那位二公子強太多了。”
鐵墨慶幸自己下手夠快,要是等亢振嶽到了張家口,自己再想拉攏喬家,就要頗費一番心思了。
沙雕抱著酒葫蘆,騎在院中大柳樹上,在樹下,蹲著一頭眼神兇狠的狼。
“我說鐵守備,鐵爺爺,你能不能先讓這畜生出去?”
鐵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你不能忍忍,等到了外邊再喝酒?”
“不能,一個時辰不喝酒,老子就癢癢!”
“那老子也不能,萌萌最是愛酒,管不了!”
“你.....哼,要不是看你面子,老子早找機會幹掉這頭惱人的畜生了!”
鐵墨根本沒當回事兒,沙雕也就放放狠話,之前跟萌萌鬥法,哪次沒吃憋?否則也不會一碰到萌萌,就憋屈的上樹了。
鬥了回嘴,沙雕將酒葫蘆掛在腰間,沉眉道:“行了,說點正事兒,那個亢振岱該怎麼處理?他今天就要離開張家口了。”
鐵墨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我說過的,一有機會,我就宰了他。”
“嗯,那我明白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