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都在山南鎮呢,許多流寇將領疑惑不解,甚至有些人還懷疑李巖的判斷。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打破了他們的幻想。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大地隨之顫抖,北方不遠處,一片銀色鐵騎揹著陽光夾雜著吞天滅地的氣勢洶湧而來。
晉北軍的騎兵不是因為疲憊不堪已經撤離戰場了麼?探子可是再三確認過的,眼下那些晉北騎兵都在黃河沿岸休整呢。再三確認的訊息不會有錯,可這支騎兵是從哪冒出來的?猛然間李巖想起了什麼,如果晉北軍還有可以調動的騎兵,那就只剩下留在商洛一帶配合曹文詔一起鉗制王自用的騎兵了。
可是這支兵馬已經是陝西境內唯一一支精銳之師了,如果曹文詔把這支兵馬也調過來,那他不怕王自用藉機生事麼?王自用會不會藉機生事,李巖是不知道了,現在是先把眼前的難關闖過去。不過李岩心裡還是很佩服鐵墨和曹文詔的,為了這麼一場仗,竟然有魄力把曹文詔手裡最後的兵力也調過來,這仗要是打不贏,鐵墨和曹文詔就沒法向朝廷交差了。
可惜,這仗一定能打贏,李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辦法能扳回局面。
呼,撤,必須撤,而且還要快,一旦被鐵鎖鏈環馬撲過來,義軍將士們如何抵擋?沒有鐵蒺藜等物,僅僅靠現有的步騎絕對抵擋不住的,李巖不得不承認,論騎兵作戰,晉北軍是義軍的祖宗,尤其是鐵鎖鏈環馬分割絞殺,簡直是無人能擋。
一旦義軍將士們被分割開來,那些逃跑的官兵再反過身掩殺,這出城的三萬多義軍將士,又有多少能回到盧氏縣?
李巖要撤,可哪是那般容易的,手裡不少兵馬也算得上義軍精銳,可訓練照著晉北軍還是差太遠了,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進退一致,李巖這邊傳令,那邊還有的人止不住前進的步伐。說話間,騎兵就到了,白客奉命去阻攔,他領著所有的騎兵撲了上去,卻碰上了殺意滔天的劉國能。
這一戰關鍵就在他劉國能了,所以劉國能心性堅定,眼看著一名流寇頭領衝過來,二話不說,持著鋼刀迎了上去,劉國能何等英勇,白客根本無法抵擋,不出五個回合,就被劉國能一刀砍破了胸膛,整個人還被挑飛,如死狗般靜靜地躺在青色的大地上。
輕騎掠陣襲擾,趁機絞殺,連環馬負責衝擊分割陣勢,這可是晉北軍騎兵經常使用的招數,不用劉國能指揮,雲府騎兵自覺地對活躍在眼前的流寇步騎進行了衝擊分割,幾個來回,不少流寇死在了尖銳的鐵索倒刺上,拐馬坡附近的流寇兵馬太多了,連環馬每次絞殺過後,都會留下一條血色河流,哪裡有著殘肢斷臂,無數流寇躺在地上哀嚎著。剛剛還在氣勢洶洶的追擊官兵,眨眼間不可一世的流寇大軍就被分割的七零八落,竟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李巖快瘋了,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不斷倒下,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叫著撤,能跑回去多少是多少。當流寇開始逃亡時,那些遊弋在外圍的輕騎開始發起了攻擊,彈雨覆蓋,騎兵刀隨後收割,一路逃亡。
沙雕早就盯上了李巖,也不換衣服了,把袈裟一丟,提著大砍刀縱馬朝著李巖殺去。許多流寇覺得自己像傻子,因為這提刀撲來的不就是之前還頂禮膜拜的佛祖嗎?李巖不是萬夫不當之勇的猛將,別說勇猛了,就連手上功夫都不怎麼樣,偏偏沙雕還勇猛不凡,兩個人剛照面,李巖就被逼的往後躲,親兵們撲上去,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