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卯時初,石家奴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富康安和圖蘭雙膝跪地,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一聽說阿朵被漢人擄走了,石家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整個蒲察城給點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心腹,他終究沒壓住怒火,從旁邊撿起馬鞭朝著二人身上狠狠抽去。
尤其是圖蘭,硬生生捱了七鞭子,“圖蘭,你幹什麼吃的,緊要時刻,你不知道多派些人跟著阿朵,難道非要事事都要我來吩咐麼?”
實際上凌墨出事,圖蘭得付一半的責任,石家奴的衛兵是由圖蘭全權負責的,凌墨的防護任務自然該圖蘭負責,如今晉北軍翻過長白山,軍情緊急,危險加劇,圖蘭卻忽略了凌墨,沒有多派兵丁,絕對是失職,也不怪石家奴責備圖蘭。
圖蘭鐵打的漢子,捱了好幾鞭子硬是一聲不吭,等石家奴火氣消了不少,他抬起頭愧疚道,“大人,咱們去長白山吧,得把阿朵救出來啊。”
石家奴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想要救回阿朵,難度非常大。還沒天亮,石家奴就與巴步泰商議了一番,二人商議完畢,不到巳時,便點足兵馬朝長白山而去。石家奴作為凌墨的哥哥,營救妹妹責無旁貸,巴步泰似乎也是很難放下不管,自己未來的命運可是和凌墨連在一起呢。
在長白山以北,女真人的防線鋪的很長很長,而中軍營帳設在長白山與牡丹江交界的地方,這裡地勢平坦,無遮無攔,非常適合騎兵行動。石家奴來帥營不久,就聽斥候稟報漢人在山下罵陣,軍中還押著凌墨。幾乎沒有多想,石家奴翻身上馬趕去了陣前。
“石家奴,石家奴,富察家的病老虎,石家奴,石家奴,富察家的病老虎”山下尚可喜抱著膀子看熱鬧,一共兩千多名士兵不斷喊話。
石家奴可是非常熟悉漢話的,如何聽不懂這是罵人的話呢?女真巴圖魯,就是戰神的意思,也就是猛虎的意思,說石家奴是富察家的病老虎,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打石家奴的臉麼?要換個人被這樣辱罵,鐵定受不了,不過石家奴畢竟不是常人,他也不生氣,掃視晉北軍將士,嚷聲道,“不知哪位是主事的?”
一看石家奴親自到了,尚可喜來到陣前,扛著銀槍有點心不在焉的回道,“某家尚可喜是也,你就是那個石家奴吧,怎麼要跟高某鬥上一場?哼哼,放心,對付你這頭病老虎,便是沒有戰馬,高某也能將你輕鬆踩在腳下。”
石家奴可沒心情跟尚可喜打,他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凌墨身上了,“尚將軍,舍妹打小頑劣,若惹將軍不快,本汗在此替她陪不是了。還望尚將軍高抬貴手,放舍妹回家吧。”
石家奴彬彬有禮,看上去有點服軟的意思,可誰都知道這種人才可怕,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絕對是個狠人啊。尚可喜努努嘴,聳聳肩頭苦笑道,“石家奴,這個要求似乎難度很大啊,你是不知道,凌墨欠我家殿下不少東西。有道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到這裡,石家奴什麼都明白了,他恨得牙根直癢癢,漢人這是要訛詐啊。巴步泰一直聽著的,見石家奴似乎想暗諷幾句,他小聲道,“答應漢人,咱們跟他談,無論給多少東西,都要救阿朵回來。”
得到巴步泰的提醒,石家奴暗自點了點頭,由於尚可喜磨了一會兒嘴皮子,雙方各自收兵,竟然沒有發生一點械鬥,從頭到尾都平和的很。回到中軍帥帳,將佩刀往案子上一扔,石家奴冷笑道,“漢人打得好主意啊,依我看,漢人訛詐咱們是假,想借阿朵的事情拖延時間是真。看來漢人翻山越嶺也沒撈到好處啊,這會兒那趙某人估計正躲在山上頭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