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邁入月亮宮,沿著大殿前的青石路走過去,遠遠地可以看到銅鼎立於臺上,燃著嫋嫋青煙,宮裡的女人全都跪在殿中。
看到鐵默一步步走來,海藍珠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下常閔月有救了。這些日子,常閔月不哭不鬧,按時吃飯,看上去好像沒什麼事,可是海藍珠知道,這完全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旦出事兒,就可能是大事。朝著海藍珠點點頭,接過侍女遞過的香,拜祭一番,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起了身來到了常閔月面前。
常閔月就像失了魂兒一樣,有些呆呆的,竟然連鐵默回來了都沒發覺。看到常閔月這幅樣子,鐵默心中深深的自責,或許,真不該讓岳父大人重操舊業,幫忙練兵,如果讓岳父當個閒散的富家翁,也不會出這種事了。蹲下身,伸出手用力將常閔月摟在了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手心裡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份冰涼,“閔月,我回來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一切都會過去的,岳父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的。”
常閔月輕輕的顫抖了下,垂著的手幾乎是本能的環住了男人的後背,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自己的依靠回來了,無神的眸子裡漸漸多了幾分神采,新房開啟了,積攢了多日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淚水滑落,她摟著鐵默痛哭起來,“夫君,父親沒了,你個天殺的…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父親走了,他連我們最後一面都沒見!”
常閔月的痛苦,鐵默感同身受,他沒有阻止,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只要哭出來,以後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看著常閔月肆無忌憚的哭出來,海藍珠總算有了點笑容,好了,這下子常閔月算是活過來了。
常閔月太傷心了,哭的累了,整個人睡在了鐵默懷中。鐵默當然知道這些日子常閔月沒有休息好,她心裡裝著那麼多委屈,如何能睡得著,看著常閔月睡熟,便讓人扶著她去後宮歇息了。送走了常閔月,海藍珠就讓人將準備好的孝服送了上來,換孝服的時候,海藍珠不無關切的問道,“你這身子還撐得住麼,要不先去休息下吧。”
海藍珠著實心疼自家男人,在遼東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沒好利索又要著急忙慌的趕回來處理晉北的事情,別說一個受傷的人,這千里奔波,沒日沒夜的勞累,就是一個身子骨好好的人也會被拖垮的。鐵默搖搖頭,寬慰道,“珠兒,不用擔心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累。你先讓人弄些粥喝吧,還有讓唐淼看好婉兒,這段時間別讓他們出去鬧事。”
海藍珠是個分得清輕重的人,鐵默離開晉北這麼久,又經歷了九死一生的局面,可以說那孩兒從出生到現在跟父親在一起的日子沒有一個月。這次難得的重聚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天倫之樂誰不想,可是現在商洛道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急。
“嗯,宮裡的事情就全部靠你了,本王愧對你們啊”說著話,鐵默面露哀傷,最近幾年,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明顯對自己的女人少了關切。
陳子龍和王左掛等人顯然是很識趣的,一直等到鐵默回宮一個時辰後,他們才想相伴而來,軍中要務在靈堂內說顯然是不方便的。幾個人便來到了文淵閣,坐在位子上,陳子龍有些擔憂的看著鐵默,因為鐵默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有些發白,眼眶深陷。
可偏偏,眼下的事情還必須殿下來拿主意。朱深皺皺眉頭,開門見山道,“殿下,幾日前方啟梁下令商州以及鹽鐵鎮駐軍全部撤到了風雷鎮,宋喬和孔有德所部也趁勢佔了商州。現在宋喬已經逼近風雷鎮,大有強渡風陵渡的架勢。另外,虎牢關方面的畢永浩也開始分兵,由李巖帶領的三萬大軍會同江陵方面的兩萬兵馬共計近六萬大軍逼近函谷關。另外,潁上縣也受到了流寇兵馬的衝擊,考慮到晉北方面的情況,劉將軍和阿琪格公主已經下令開封府兵馬進一步收縮集中,分出一些兵馬從河東路馳援虎牢關。不過現在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