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騎兵衝上石橋,便遭到了迎頭痛擊。
彈雨紛飛下,幾十名紅袍騎兵紛紛落馬,負責指揮的百夫長也滾落馬下,被後邊的戰馬踩死。一場無情的現實,徹底打醒了狂傲的紅袍騎士們,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東方人並不好對付。
拜思爾嘴角上翹,心裡一陣暗罵,這群蠢貨,吃個教訓也好,免得他們整日裡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渡河是必須的,拜思爾絞盡腦汁,想著辦法,突然間,他想起了發生在鄂木斯克高地北部的事情。騎兵下馬,不就可以當步兵用麼?奪取石橋,步兵要比騎兵好用多了,想到就去做,幾百名騎兵翻身下馬,他們本身就是重騎兵,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配上盾牌,再加上闊劍,那就是一群重步兵。上百名重步兵重新來到石橋之上,新一輪箭雨落下,卻紛紛落在地上,那些日耳曼重步兵毫髮無傷。
杜隆源瞪大了眼睛,心裡暗自叫苦,他也是倉促應戰,根本沒有充足的準備,沒有火油,沒有石塊,根本奈何不得這些笨烏龜一樣的重步兵。鐵甲重步兵速度緩慢,卻非常有效,一點點逼近,最終越過石橋。杜隆源深知不能後撤,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在騎兵面前玩後退逃跑,那不是找死麼?
“盾牌上前,頂住他們,撞城木抬上來,撞死這些鐵王八”杜隆源翻身下馬,親自擔當戰陣指揮官,撞城木抬上來,果然起到了顯著的效果,這些笨重的重步兵太不靈活了,被重重的撞上一下,雖然不至於撞死,但也是撞得五臟六腑移了位。不過這點時間內,靠著幾百名重步兵抵擋,那些日耳曼騎兵們已經越過石橋,箭雨紛飛下,雖然給日耳曼人造成沉重的打擊,但根本擋不住他們進攻的步伐。
杜隆源知道此戰兇險,但必須堅持下去,現在拼的就是毅力。雙方其實都有所倚仗,身後都有援兵。日耳曼騎兵雖然過了石橋,但由於北端面積有限,施展不開,騎兵的兵力優勢以及速度優勢也發揮不出來,短時間內想要打垮杜隆源的兵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就看誰的援兵先到了,哪方援兵先到,就能立刻扭轉戰局,打破戰場上的平衡。此戰十分殘酷,幾千晉北軍士兵堅守橋頭陣地,將日耳曼騎兵限制在很小的範圍內,一個死了後邊的立刻補上,總之絕對不後退。
面對騎兵,就是要限制對方的活動空間,空間越小,騎兵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就越小。盾牌陣向前擠壓,長槍手緊跟,“刺....刺....刺....”
河水翻湧,早已被鮮血染紅,石橋失去了原來的顏色,覆蓋上一層落寞的淒涼。拜思爾越來越焦急,看到無法突破前沿陣地,當即喝罵起來,“弓矢準備,朝後方拋射,集中攻擊左翼,先把對方的盾牌陣開啟一道缺口。快,重甲士兵頂在前邊,一定要開啟一道口子。”
拜思爾吃的教訓太多了,別看現在佔據了優勢,但這種優勢非常微妙,一旦對方的援兵先到,過河的騎兵就會被攔腰截斷,後路被阻。面對東方人,一點小覷之心都不能有,之前不少人都小瞧過東方人,結果全都遭了秧。當年東征慘敗,也全都是因為上了東方人的惡當。
拜思爾的決定沒有錯,哪怕付出一定代價,也要迅速取得突破,騎兵被限制在石橋附近,威力大打折扣,隨時都面臨著風險。隨著拜思爾的怒吼,重甲士兵配合著弓矢開始對左翼發起猛烈地衝擊,許多日耳曼人直接從馬上跳入人群中,以命搏命的打法,削弱晉北軍前方盾牌陣。在這種瘋狂的廝殺下,晉北軍左翼陣型終於被撕開一道口子,杜隆源率兵緊急馳援,依舊沒能堵住這道口子,就像決堤的大壩,口子越來越大,日耳曼人潮水般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