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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張獻忠也不藏著掖著了,盛怒之下不僅下令報仇,還在“替天行道”大旗旁邊升起了另一面大旗,自稱“古元真龍皇帝”!這下張獻忠是裝都不裝了,老子就是要繼續造反!
巢湖上,群情洶湧,陸通卻繃著臉,心裡滿是擔憂,和晉北軍結為死敵,實為不智,死一個韓英而已,豈能壞了巢湖大事?換句話說,為了巢湖大業,莫說死一個韓英,就是死兩個韓英,該忍耐時也該忍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豈在乎區區一日?
可是事實,如今巢湖上從張獻忠到嘍囉們,全都認準了晉北軍,誰要說一個不字,便會被唾沫淹死。大道理,陸通想得很清楚,可他就是沒有對張獻忠說。張獻忠不知道此時和晉北軍死拼的後果麼,他當然知道,與晉北軍作對,結為死敵,巢湖就要同時面對晉北軍和楊嗣昌的兵馬,壓力驟增,到時大戰一起,死傷繁多,說不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巢湖勢力也會覆滅。
本來按照陸通的計劃,藉著朝廷兵馬內部的矛盾,讓楊嗣昌和鐵墨先鬥上一陣,義軍再從中不斷找機會,可是現在計劃被打亂了。
明知與晉北軍結為死敵不對,可張獻忠為什麼還要領著頭的這麼做,因為他是當世梟雄。張獻忠是個梟雄,他的大業有巢湖,卻不僅僅只有巢湖,他只是將巢湖做為跳板,將來魚躍龍門,做一番大事業。不同的目標,不同的選擇,張獻忠要緊緊握住巢湖兄弟的心,為了這一切,就是死再多人,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所以,明知道跟晉北軍結仇殊為不智,他還是選擇了直面晉北軍。
韓英是誰?那是張獻忠的心腹,如果此時張獻忠不報仇,其他人會怎麼想?這些人心中多是江湖義氣,可少有天下大業的,哎,為了籠絡人心,可惜了那些兄弟的性命了。
巢湖近百頭領,能看得清晰的,不只有張獻忠和陸通,還有一個朱深。此時朱深頭纏白布,腰繫白帶,神色微怒,只是眉宇之間,不時流出幾絲譏諷。他現在對張獻忠所作所為,越來越寒心了,當時投靠張獻忠,覺得大家擰成一股繩,對抗朝廷,能成就一番偉業,可時間久了,才發現這裡也是勾心鬥角,比之朝廷裡也不遑多讓。哎,也許是時候離開了,如此張獻忠,如此義軍,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哼,就因為韓英那樣的人,要累的無數兄弟送命,張獻忠的心夠大,也夠狠。
當日,巢湖聚義廳外戰鼓隆隆,廳內眾頭領齊聚堂內,張獻忠親口下令,要於明日派大軍攻陷中都,威逼河南府。對此,眾頭領雲起響應。
“朱深、史明聽令,你二位領兩千兄弟駐守南部水寨,密切注視小龍山官兵,一旦官兵東進鉅野,意圖北上,務必攔截官兵,拖延時日!”
“是!”
朱深和史明出列接令,自不會多言。之後張獻忠又做了一番安排,一個時辰後,諸人才各自散去。等回到住處,原本神色如常的朱深,突然怒目圓睜,一拳擂在了方桌上。砰地一聲,史明、陳達和楊春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史明關上門,小心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哼哼,兄弟難道想不到麼?張獻忠真是好安排啊,著我等緊守南部水寨,這場仗無論怎麼打,我等都不會有半點功勞,還有盧先生,竟要他領兵去打西華縣,當真是居心不良啊。”
“這...這是何道理?”
“這一番爭鬥,官兵何須動用小龍山人馬?所以我等去南部水寨,自是沒什麼用處的,既然沒用,又何來功勞?那西華縣嘛,呵呵,兄聽聞現領兵駐守陽穀的可是李養純,這李養純麾下多是舊部,于軍中威望十足。加之李養純用兵穩字當先,張獻忠讓盧先生去西華,這是要借刀殺人哪!”
聽朱深言罷,幾人莫不是眼如銅鈴,驚詫不已,從未想過,本該同仇敵愾,為韓英報仇的,那張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