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墨沒有去揚州,只是派耿仲明領兵前往,如同預想的那樣,朱常演沒有反抗,這位年輕的越王選擇了投降。朱常演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絕非碌碌無能之輩,天下再無人無視他朱常演的存在,就已經足夠了。
朱常溪朱常演相繼被俘,預示著轟轟烈烈的皇室謀反將告一段落,可真的有勝利者麼?至少鐵墨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一點都沒有。
又是一個秋天,細雨綿綿,戰爭的陰雲還沒有散去,紫禁城卻籠罩進了陰暗之中。
鐵墨好不容易清閒了兩天,紫禁城依舊延續著往日繁華,可是在河南府卻是另一番光景了。劉國能兵力有限,耿仲明所部大軍又剛從淮南歸來,一時間對流寇無可奈何,但兵出函谷關的脫不花與阿琪格卻不會忍,他們迅速出兵直接攻佔了虢州,隨後進軍伊川。
伊川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流寇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只是當鄭世榮率領三萬大軍馳援伊川縣的時候,猛攻伊川兩日的晉北軍卻突然撤去,與此同時,脫不花所部大軍悍然殺入房州境內,對流寇大軍兵力薄弱的房州展開了猛烈反撲,僅僅一天時間房州全境被晉北軍佔據,至此流寇才看明白晉北軍的意圖。
實際上,阿琪格取伊川縣是假,佔據房州才是真,這一招聲東擊西之計,也出自朱森之手,看上去佔據房州沒有什麼好處,可隨著時間推移下去,晉北軍一定會漸漸佔據優勢,到那個時候,佔據房州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有房州在,流寇就只能在河南府折騰,頂多再向北打通河東路,總之,流寇的活動範圍被縮小了。
江陵舊宮,李自成與牛金星相對而坐,二人臉上神色都不是太好看。起初並不覺得脫不花與阿琪格敢挑起戰事,就算要打,也該等開封府的晉北軍休整完畢才行,畢竟幾萬大軍剛轉戰淮南和蘇州府,身體疲勞,是無法連續作戰的。
可是誰也沒想到,脫不花竟然偷襲房州,也許這就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等到房州陷落的時候,牛金星才明白阿琪格的真正意圖。
“真是未想到,阿琪格一個蠻夷,一出來就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牛金星不無感慨的嘆息著,李自成何嘗不是如此,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鐵某人總是能將那些奇女子籠絡到身邊呢?
“牛先生也不必太自責,阿琪格這一招誰也想不到,不過她想阻擋咱們南下,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告訴鄭世榮,集合兵馬攻打虢州,打通商南通往晉北的路,我倒要看看阿琪格是要晉北,還是要房州!”李自成也不會坐以待斃,阿琪格既然已經亮劍,她豈能不接著?
流寇大軍開始進攻虢州,東面的畢永浩也下令收縮防守,一時間河南府附近戰雲瀰漫。秋日裡,開封府形勢複雜,而此時遠在大明南端的廣南東路也蘊藏著一些危險,這一年降雨量很大,水量充沛,整條龍江被灌滿,大有溢位的跡象,循州當地百姓已經幾次三番上書循州知府,希望知府衙門撥款加高河堤,只可惜官府渾沒當回事。
一切還算好,一直到了九月二十三那天,不知什麼原因,臨近巴鈴鎮的河堤突然決口,江河之水,順著缺口奔湧而下。巴鈴鎮是個大鎮子,全鎮有著萬餘百姓,這些還不算,最主要的是巴林鎮可是整個循州最富裕的地方,也是循州糧草堆積之地,今年剛剛收上來的糧食都存在這裡呢。大水無情,席捲整個巴林鎮,鎮上居民奔走逃命,可哪裡能逃得過大水?
至九月二十四辰時,整個循州北面,龍江以南的大片土地變成了水澤之國,無數百姓屍體漂浮在水面上,更可怕的是糧食被毀,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沒有吃食,只能去循州衙門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