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此處,一眼就盯上了劉宗敏,說起來,二人也是老熟人了,熟人相見,心緒複雜。
劉宗敏能感受到李養純眼中的冷意,當年他跟著李自成暗中坑了李養純不是一次兩次,以前李養純礙於李自成的面子,再加上實力不如人自然不敢說什麼。不過現在李養純已經投了官軍,麾下都是如狼似虎的晉北軍士兵,他能不報仇?
雙方近萬人馬在狹長子午谷山道亂戰起來,流寇士兵慌亂,士氣低迷,終究不是晉北軍這樣的下山猛虎能比的,激戰正酣,過了半個時辰,許多流寇士兵選擇了投降。抵抗越來越微弱,沒投降的也選擇了向南逃,劉宗敏心中也是慌得不行,因為李養純已經殺破外邊人馬,朝他撲了上來。
“劉宗敏,你我許久未見,為何要躲著李某呢?”李養純大喝一聲,嘴角冷笑,手中佩刀滴著嫣紅的鮮血,此時的他,活像個殺人成性的瘋狗,望著劉宗敏的眼神裡也流露出一絲炙熱。
劉宗敏心中大驚,趕緊讓親兵上前擋著,自己雖然勇武,可真跟李養純打起來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當年義軍幾大猛將,滿天星張大受、闖塌天劉國能、四天王李養純,這幾個人可是出了名能打,四天王這個外號可不是白來的。現在劉宗敏有點懷念呂偉良了,若是呂偉良在,或許還能想些法子限制下李養純。
“李養純,你投靠活閻王,早晚有一天必死於義軍刀下,若你能幡然醒悟,念在舊日交情,劉某可向闖王進言,保你無憂!”
隔著老遠,劉宗敏大聲呼叫,李養純聞言竟被氣樂了,往地上吐口唾沫,持刀喝道,“姓劉的,有本事別逞口舌之利,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說著話,李養純揮刀砍翻幾名劉宗敏的親兵,步伐加快,待差了有幾丈遠的時候,踩住側邊凸起的石頭,猛然躍起。劉宗敏顯然沒想到李養純功夫竟然如此了得,舉刀相迎,還是有點晚了,雙刀相擊,強大的力道砸的劉宗敏腰刀往下一挫,肩頭立刻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劉宗敏急中生智,竟然舍了腰刀,轉身往後一踹,趁著李養純收身躲避的機會,他幾個箭步往前竄去。這時,親兵全都圍了上來,還不斷呼叫道,“保護劉頭領!”
李養純氣的雙目圓瞪,眼看著就要宰了劉宗敏了,沒想到還是讓他跑了,周圍有許多親兵攔著,一時間李養純也脫不開身,等著殺開一條路,卻已經找不到劉宗敏的影子了。
丑時末,劉宗敏奔逃大半個時辰,總算逃脫了危機,這也得益於李養純沒有追擊的心思。撿了一條命,劉宗敏依舊是心有餘悸,也幸虧今日碰上的是李養純,此人顧全大局,沒有死命追殺,若是換成尚可喜或者花小榮,他劉某人八成是要命葬於此了。
劉宗敏兵敗南逃,丟下了上千具屍體還有兩千多名降兵,著人打掃戰場押解降兵後,李養純便領著人繞道南邊去了小嶽峰山口方向。與尚可喜合兵一處後,李養純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鬧得尚可喜一陣聒噪,操著大嗓門責備道,“李老弟,你可真行,竟讓劉宗敏那個廢物跑了。”
“尚兄,你當李某不想宰了劉宗敏麼?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守住山道不讓流寇大軍後撤,誤了督師大事,你我擔當得起?”
李養純也不會給尚可喜好臉色看,對尚可喜這樣的人,就不能好聲好氣的說話。果然,尚可喜被李養純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只能換個話題道,“督師那邊怎麼樣了?”
“督師那邊很好,周將軍已經將駐守潼關和七里坪的兵馬帶到子午谷,以兩萬之眾,抵擋流寇兩三日該不成問題的。重要的還是我們這邊,決不能放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