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才明白先生的意思。從一開始,所謂的重兵駐守商州城就是個幌子,潼關那邊早就做好了棄守商州城的打算。劉將軍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賊兵明明實力不如我們,為何還敢明目張膽的進攻潼關?因為潼關太大了,他們眼下也補充了不少騎兵,進退自如,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我們雖有充足的兵力,但軍隊改制還沒有結束,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兼顧整個潼關。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主動放棄一些地方,在這邊,我們主動棄守商州一帶。賊兵沒有顧忌,所以肆無忌憚的四處出擊,可一旦拿下商州城,就相當於懷揣一件重寶,賊兵會費勁千辛萬苦守護這件寶貝。僅僅棄守一城而已,卻能將賊兵牢牢地拖在商州附近,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四處出擊,進退自如。”
說起這些,黃覺就對那些大人物充滿敬佩之情,這種戰略部署,已經超過了簡單的軍事戰術,必須有非人的遠見卓識才行,至少他黃覺還差得太遠。戰爭,非一城一地之得失,有時候放棄,同樣也是一種得到。靈活多變,進退自如,這是賊兵的長處和優點,但一個商州城,就可以抹殺掉賊兵的長處。商州城太重要了,一旦得到商州城,賊兵就會將這座城池當成進攻潼關的橋頭堡,勢必會派重兵把守。
“好像很有道理,可賊兵拿下商州城之後,就可以向東北直接攻打潼關,還可以威脅山陽城,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劉國能搖頭晃腦,臉上滿是愁苦之色。
黃覺微微一笑,語氣平淡的說道,“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可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賊兵可以借商州城威脅山陽和潼關,同樣我們也對商州城形成鉗制。賊兵是可以直接攻打潼關,但劉將軍忘了一點。真要說起來,我們才是實力強橫的一方,只不過短時間內無法動用手中的力量罷了。但是在潼關附近,只要賊兵敢去潼關撒野,宜川西北方向的第五軍營以及第六軍營可以馬上趕到潼關,潼關附近會迅速集結不下五萬大軍。賊兵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打不下重兵把守的潼關,在潼關,我們根本不需要城牆,那不下五萬的精銳大軍就是最堅固的城牆。更何況,現實也不容許賊兵在潼關久待,只要山陽城駐兵加上奧爾格將軍的騎兵往南插,隨時都能斷了賊兵的後路。所以啊,賊兵是能打潼關,但能打和能不能打下來完全是兩碼事兒。看上去隨時都能攻打潼關,可每次去了不僅打不下潼關,還要損兵折將,面臨後路被斷的危險,那這能攻打潼關的意義又在哪裡,就是為了讓自己損兵折將?論起戰略部署,督師等人比我們強太多了。”
歇了口氣,黃覺繼續言道,“商州城其實就是我們甩給賊兵的包袱,事實上賊兵也就能得到一座商州城,其他什麼都做不了,偏偏賊兵為了謀圖整個潼關,又不得不守住商州城。商州城周遭四處曠野,光輜重以及兵馬調動一項就夠賊兵頭疼的。過了兩三個月,等我們改制完成,就可以輕鬆派出十萬大軍,到時候將商州城一圍,有多少賊兵,我們就吃上多少。當然,輕易棄守商州城肯定會惹人懷疑,但是賊兵偷襲楚河,倒是解決了大麻煩,不用跟賊兵血戰,便可以將計就計,不惹人懷疑的將商州城丟給賊兵。如果所料不錯,現在王先生已經帶人撤出商州城了。”
“嘶,這樣的大手筆,也只有督師能想得出來了,用商州城當魚餌,真是想常人不敢想啊”劉國能言語中充滿了慨嘆,聽上去很簡單的策略,可真正實行起來卻非常複雜。
黃覺又何嘗不是如此,短短几天時間裡,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是現在看來,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等戰爭結束後,黃覺打算去張北勤修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