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裡的人,但凡想要在張家口立腳,就必須要付出一番代價才行。聽家父說,在張家口哪怕開一家小麵館,也得先燒柱香拜個佛。咱們可是什麼香都沒燒,就順利的買到了一家皮坊.....”
周定山說完,鐵墨臉上再無半點喜色。
鐵墨是不怎麼懂經商,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燒香拜佛,也就是所謂的拜碼頭。
晉商很團結,但同樣也有規矩,你想入夥,就得先拜碼頭。
怎麼自己把這茬給忘了?
“算了,先去看看咱們的皮坊吧!”
皮坊位置比較偏,離著張家口西郊非常近。韓牛兒頭前帶路,很快就來到了泰昌皮坊。
走進皮坊,充斥著濃濃的刺鼻味兒,寬廣的院子裡到處離著木架,東邊是一排房屋。
只是,木架上空空如也,房屋中也是什麼都沒有。
整個皮坊是空的!
鐵墨那張臉瞬間就寒了下來,右手緊緊攥著,手心幾乎攥出了血。
皮坊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房屋貨架,也不是皮貨,而是裡邊的制皮師傅和工匠。
可是現在除了空房子空架子,一個人毛都沒有。
鐵墨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被坑了。
四千兩買了一個面積大點的空院子外帶一排破房子。
沒有制皮師傅和工匠,皮坊就是空架子。
招人?制皮這活是什麼人都能幹的麼?
謝坷垃氣的直蹦高高,怒罵了一會兒,反手給了韓牛兒一巴掌。
“牛兒,讓你在張家口這邊盯著,你就這樣盯著的,皮坊的人都沒有了,你連個反應都沒有。”
韓牛兒雙目通紅,抽出刀子,轉身要走。
“娘了個巴子的,都怪我,我這就去找姓匡的!”
韓牛兒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鐵墨的怒喝聲。
“你給老子站住!牛兒,你想幹嘛去?殺了姓匡的?文書都簽了,白紙黑字還有畫押,你找姓匡的也沒有用!”
“可.....可那是四千兩銀子,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
韓牛兒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謝坷垃恨鐵不成鋼的踹了韓牛兒兩腳,“哭哭哭,哭有什麼用?平日裡嘴皮子利索,好像什麼都知道,辦點事跟瞎子一樣。”
鐵墨走過去,抬手拍了下謝坷垃的後腦勺。
“你別罵牛兒了,這事兒不能全怪他,這事兒也怪我,文書裡沒提製皮師傅的事兒,我竟然沒發現。”
周定山寒著臉點了點頭,“鐵哥,其實這事兒也不怪你,按照規矩,皮坊抓讓後,制皮師傅和匠人的去留由新東家決定。別說我們,哪怕這行經營久了的人,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是啊,看來這張家口可不好立足啊。咱們幾個什麼都不懂的外來戶,別人只要想坑我們,有的是辦法。”
鐵墨凝著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既然張家口講規矩,那咱們就按規矩來,定山,你不是認識常家少東家麼?可否幫著拜訪一下?”
“沒問題,小弟這就去常家走一趟!”
......
鐵墨等人一直在客棧裡等著,一直到戌時才見周定山回來。
看到周定山青白的臉色,鐵墨心裡就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