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厚祿,真的很誘人,吳襄不想虛偽,他當初入了大明官場,就是想搏個封妻廕子,成為一代名將。投降,也不是沒想過,可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被自己掐死在了萌芽之中。如今自己的兒子吳三桂就在山海關任職,年紀輕輕已經貴為參將,可謂是前途光明。自己如果投降,那麼勢必連累妻兒老小,兒子吳三桂好不容易拼殺出來的位置也會蕩然無存。
吳襄怕死,可是他不敢投降,為了兒子吳三桂他也不能降。
“嘿嘿,蠻子,休要多言,敗就敗了有死而已,老子這條命當年早就該死在錦州城了,現在已經是賺了。英雄?蠻子,你知道什麼是英雄麼,若老子是英雄,爾等不能越流水堡一寸土地,所以,老子不是英雄。我大明有一個英雄,就是五省總督鐵墨,蠻子休要囂張,待鐵督師與孫督師合兵收復大淩河,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蠻子?巴布泰的眼神變得冰冷異常,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稱作蠻子了,女真人是勇士,不是蠻夷。吳襄,這個老傢伙為什麼要提鐵墨,這一生最慘痛的記憶就是鐵墨給的。
揮揮手,幾個金國士兵向前,手起刀落,砍下了吳襄的頭顱。至此,流水堡陷落,整個流水堡軍民全部被殺,無一倖免。
而在流水堡陷落的時候,鐵墨正坐在庭院裡感受著絲絲寒風,他很想告訴吳襄,他鐵某人不是英雄,大明朝也沒有英雄,因為英雄的下場往往很悽慘。
歲月無聲,天山高歌,英雄末路,一方虛無。
隨著流水堡陷落,錦州北部變得一路坦途,無險可守。祖大壽兵敗造成的影響太惡劣了,以至於孫承宗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挽回頹勢。大量的敗兵湧入寧遠一線,小淩河以南人滿為患,孫承宗想要調集兵力反撲大淩河,卻發現眼下唯一能調動的就只有助手哦山海關的關寧鐵騎了。
山海關距離大淩河可不近,就算山海關駐軍不吃不喝往大淩河趕,至少要一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如今兵力空虛的錦州城擋得住韃子十二個時辰的猛攻麼?
答案是否定的,寧遠屯三山營,整個軍屯駐地氣氛壓抑,趙率教、左良玉以及何可綱等人站在帳內大氣都不敢喘。趙率教有心替祖大壽說話,卻又開不了口,實在是祖大壽這次犯的錯太大了。盤山城幾萬駐軍本該是頂在錦州前方的橋頭堡的,結果這幾萬大軍成了韃子的開路先鋒,一路過大淩河和錦州,致使孫督師籌劃良久的大淩河到錦州這條防線土崩瓦解。
一條固若金湯的防線,被自己人衝散,那心情可想而知。祖大壽自知罪孽深重,一回到三山營便跪在大帳門口,看著鬚髮蒼白的孫承宗,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祖大壽心裡並不好受,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面對這位一手將自己提拔起來的老人,心中終究有些愧疚感。
“督師,你殺了末將吧,若非末將中了韃子詭計,局勢何至於如此被動?”說著話,祖大壽額頭杵地,雙目變得渾濁。
孫承宗的身子顫了顫,他心中很氣,不是沒想過殺了祖大壽以正軍法。可是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如今遼東局面來之不易,殺了祖大壽有著很大的後患,祖大壽一家老小可全在軍中任職,兩個參將三個遊擊,還有一個駐守山海關的外甥吳三桂。殺祖大壽,祖家這幫子人心裡能沒想法麼?
而且,這次兵敗也確實不能全怪祖大壽,要不是朝廷方面壓力太大,祖大壽何至於冒著風險出城找韃子麻煩。長呼一口氣,孫承宗走到門口,伸手將祖大壽扶了起來,“起來吧,此次兵敗不能全怪你,老夫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老夫能抗住朝廷的壓力,按兵不動,也不會有後邊這麼多事情了。”
聽到孫承宗的話,外邊一群遼東將領一個個神色不甘,一肚子火氣。自從孫督師督撫遼東之後,穩紮穩打,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