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自成,竟然跪了下來,還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杜福衝愣住了,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王頭領已經變了,也預示著淮西大軍的末日要到了,因為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拜神靈的,因為強者只信奉自己,因為他們的霸道兇狠,所以才在亂世之中殺開一條條通天大道。
就像那鐵墨,所處困境,換了他人,估計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可他忍了下來,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紈絝、懦夫、蠢材的時候,他離開了暗莊堡北上草原,在不可能的情況,硬是殺出一條血路。當年鐵墨所飽受的屈辱,多少人能懂?但那個人一定沒有拜過神。可闖王呢,如今手中依舊有四萬兄弟,順陽、淅川還在,鄧州也未必會丟,他卻開始失了信心。
老君廟裡寒風肆虐,雪花飛舞,一個個賊兵蜷縮著身子,就像待死的乞丐,黑夜之中,山林如一張巨口,散發著一股股蒼涼之意。
宣和四年這場大雪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待到臘月初九,可見整個伏牛山白雪皚皚,猶如北國冰原,茂密的松林裹上了銀裝,山間大雪,踩上去沒過膝蓋。巳時,鐵墨打馬趕到伏牛山下,裹著厚厚的披風,仰望伏牛山,頓時長嘆一口氣,有時候真的得感慨一下大自然的偉大,在這一場天降大雪之下,就是有幾萬大軍又如何。
人類一直妄圖征服天地,可誰想過,天地一直將人類當做玩偶。
從雞角尖上伏牛山已經幾無可能,裹著厚厚的披風,呼口氣,白霧繚繞,面前是一張行軍地圖,乃是丁路言用四年時間勾畫的伏牛山詳細地貌,“督師,雞角尖地勢兇險,本來就極為難行,如今大雪覆蓋,從此地上山恐怕會平添許多無謂傷亡。從這雞角尖過伏牛山,最好就是向西進入老君山地界,再行向南,末將以為此刻賊兵很可能就駐紮在老君山,所以,我軍可從太平鎮進入老君山之南。等賊兵撤出時,突然殺出,定能殺賊寇一個措手不及。”
“嗯,從太平鎮上老君山,兇險如何?”
“只要小心,應該無事!”丁路言對山林作戰也沒有太多研究,更何況還下了這麼大雪。
鐵墨尋思了下,對黑雲龍道,“雲龍大哥,拉上你的人馬替下錢將軍和丁總兵的人,你的目標就是最大限度的殺上賊兵,無需糾纏。”
“好的!”黑雲龍領命而去,錢敏還好,丁路言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本來追擊賊寇的任務就是他和錢敏的,現在卻分給黑雲龍,督師這是什麼意思?
鐵墨換黑雲龍去老君山,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晉北軍十幾萬,但真正熟悉山林作戰的,也就黑雲龍手下的兩千多人。這兩千多人早年間活躍於大梁山,後來又在少華山和太華山上,鐵墨便與尚可喜設法將這些人訓練成了一支山地作戰部隊。一直以來,這支兵馬很少露面,這次算是派上用場了。
離開大帳之後,丁路言就衝錢敏發起了牢騷,“錢將軍,剛剛督師是何意思?是嫌棄咱們不成,好好地竟把事交給了黑雲龍了。”
丁路言不懂其中的事情,但錢敏卻是曉得的,他笑了笑,拱手道,“老將軍休怒,督師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老將軍有所不知,黑雲龍將軍麾下有一支奇兵,號稱山地特種兵,乃督師等人親自訓練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在這深山老林中摸索,早年間,還曾在大梁山雪地之中訓練,派他們去,也是物盡其才了,倒不是小瞧咱們,別說咱們,就算周將軍和劉將軍也沒用。”
“山地特種兵?”丁路言是個不服老的人,什麼山地特種兵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倒要親眼看看這些人有什麼能耐。
大雪初停,黑雲龍所部兩千餘人從欒川縣出發,抵達老君山東北部太平鎮,半個時辰後便開始了登山。就在這一天,尚可喜所部也對南部順陽發起了猛攻,與此同時奧爾格所部讓出鄧州城,大軍集結北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