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被硬生生拖在了這裡。嶽磊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前方的伏兵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命的是身後的追兵,這番折騰下來,不需要一個時辰,官兵的主力大軍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難道到時候再找一個“劉寶慶”去殿後麼?更何況,殿後也得有兵可用才行啊。
“張大哥,我們從西邊走,官兵都是騎兵,又在另一側以逸待勞,這樣下去,我們短時間內根本衝不過去”嶽磊牽著張存孟的戰馬,神色焦急。張存孟嘴唇發白,露出慘然的笑容,就像沉落的末日梟雄,“嶽磊,就算我們繞過去,逃走的希望也不大,他們可是騎兵....是騎兵啊....官兵藏了這麼久,忍到現在才動手,這就是要給我們補上最後一刀啊,會給我們逃回安塞城的機會麼?”
張存孟不斷搖頭,他覺得生還的希望已經不大了,連他張存孟都知道側翼伏擊的道理,官兵不可能不知道。
嶽磊哪裡肯放棄,好不容易勸張存孟逃命,哪能讓他這樣留在鷹嘴坡?看看遠處的火光,隊伍被擋在鷹嘴坡前,速度如蝸牛爬行,他忍不住說道,“張大哥,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回安塞城了,從鷹嘴坡西邊,直接南下,或許能逃出去。官兵雖然佔據了鷹嘴坡,但他們兵力肯定不會太多,不可能照顧的面面俱到的。”
嶽磊不等張存孟回答,吩咐一聲,二十多名親兵侍衛護衛著張存孟往鷹嘴坡西邊而去。鷹嘴坡面積並不是太大,但相對這些疲憊不堪,缺少戰馬的流寇士兵來說,依舊是個難關。嶽磊一馬當先,很快就護著張存孟衝了出來,此時,鷹嘴坡殺聲震天,煙塵瀰漫,但是不遠處有一股小隊騎兵正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啟稟王先生,流寇士兵已經被擋在鷹嘴坡前,周將軍也傳來訊息,現在督師那邊已經突破敵軍抵擋,先頭騎兵預計一個時辰後抵達鷹嘴坡。張存孟也如先生所料,現在正領著幾十名親兵朝這個方向逃竄”斥候傳來訊息,王左掛充滿智慧的雙眸神采奕奕,只是皺了皺眉頭,守候在身邊的遊擊將軍廖忠明便湊上來問道,“王先生,要不要派人滅了張存孟的人?”
“打肯定要打的,廖將軍,你帶人走一趟吧,不過要記清楚,給張存孟一個教訓便可,但不要殺了張存孟,留他一條性命,只要這傢伙不往安塞城逃就行了”王左掛神色平淡,言語之間沒有太大波動,彷彿張存孟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般。
廖忠明是個純正的軍人,根本不會多問,點了一隊士兵便衝了出去。由於早就掌握了張存孟的行蹤,所以很順利的攔住了張存孟的去路,面對這些急於逃命的流寇士兵,廖忠明沒有硬拼,而是拿出弓弩,對著張存孟等人一陣攢射。打到這個份上,張存孟一心逃命,哪裡有半點拼命之心,就連嶽磊也失去了拼命的心思,被廖忠明射死十幾個人後,張存孟和嶽磊領著不到五名殘兵,如同喪家之犬般逃了出去。
張存孟跑了,王左掛神色如常,渾然沒有在意,伊麗莎白隨軍這麼久,對義軍有些瞭解,深知張存孟的重要性,她實在搞不懂王左掛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鷹嘴坡的戰鬥還在繼續,流寇士兵為了活下去,拼死一搏,看上去轟轟烈烈,可實際上結果已經沒有了懸念。伊麗莎白低頭想著事情,不時地抬頭看看王左掛,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忍著恐懼問道,“你...為什麼放走張存孟?這不是放虎歸山麼,你不是這次的指揮官嗎,為什麼要跟督師作對呢?”
“什麼?”王左掛聞言一愣,神色古怪的瞥了伊麗莎白一眼,“你當真不懂?放虎歸山,你覺得張存孟還是頭老虎麼?呵呵,以前的張存孟確實是一頭猛虎,但是現在麼,他就是一隻逃命的野貓,還是一隻連抓老鼠的勇氣都沒有的野貓。督師可不是你,想得比你深遠多了,殺了張存孟,易如反掌,但沒有了他,王自用的實力就會急速下降,短時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