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其實這事兒很簡單啊,我們給他一萬兩銀子,他們就真的會把一萬兩銀子返還給百姓麼?”
海蘭珠和常閔月都是極為聰明的女子,竟鐵墨輕輕一點,便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海蘭珠託著下巴,思索片刻,眉目轉笑,“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呢,這次汪宇寒那些人要栽個跟頭了。”
這邊給南城府庫多少物資,是有清楚記載的,這筆賬目記得清清楚楚,南城府庫那邊的賬目也是一樣的。物資兩邊一樣,要是還給百姓的物資卻短缺了,那就有樂子瞧了。而且不用想,最後也必然會有很大的出入。這不是汪宇寒重視不重視的問題,汪宇寒自然會小心叮囑的,可具體辦事的人不是他,下邊的人幾經倒手,要是不吞上一部分那就不正常了。所以啊,這批物資最後有一半落到百姓手中,就該笑開花了。而且,鐵墨也不打算等到這個時候。
如鐵墨想的那般,眼下南直隸無數雙眼睛全盯著這批物資呢,汪宇寒也感覺到壓力很大,再三叮囑不能出問題。終於,物資離開了南京城,送往廬州府和安慶府。物資在南京城沒出事,可是出了南京城,汪宇寒就不太清楚了。僅僅過了兩天,一件事情被有心人捅破,鬧得沸沸揚揚,壓力一下子全來到了南京六部這邊。
依舊是物資的事情,只不過待物資抵達安慶府和廬州府後,廬州知府柯敏星派人知會了安慶府方面一聲,雙方清點物資,互相對照之下,頓時抽了口涼氣。物資從南京到安慶府和廬州府,竟然憑空消失了一半。柯敏星可不想背這個黑鍋,讓人看管好物資,立刻上書,請求徹查此事,因為事情要查不清楚,廬州知府和安慶知府這兩位就得背黑鍋,畢竟在所有人眼中,物資是在這兩個地方出的事情。
物資出南京,兩天時間內消失了一半,此事傳揚開來,民怨沸騰。自流寇禍亂南直隸以來,百姓苦不堪言,家產被搶不說,現在鹽價飛漲,日子更是沒法過了。尤其是安慶府和廬州府這兩個遭災最嚴重的地方,百姓連飯都快吃不上了。聽說朝廷會返還一部分物資的時候,大家還挺高興的,可誰知物資竟然出了岔子。這可是救命的錢啊,百姓豈能不怒?
安慶、廬州兩地百姓爭相到衙門鬧事,兩地官員焦頭爛額之下,只能趕緊催促南京方面給個答覆。此時,南京六部只覺得烏雲蓋頂,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汪宇寒的腦殼子快裂開了,到這會兒,他總算明白鐵墨打的什麼主意了,可惜明白的有點晚了。羊都丟了,才想起羊圈有窟窿,太晚了。事情具體怎麼回事兒,汪宇寒心中一清二楚,一定是有些人像以前一樣截留了一部分。可自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為什麼還會出這種事兒?
“查,一定要把這些傢伙查出來,以正國法,否則我們如何向那無數百姓交待?”汪宇寒是氣急眼了,他可以想象民間現在已經罵聲一片了。人家鐵督師不放物資,你們嘮叨,把物資給你們了,你們就是這樣返還百姓的?啥事沒幹,先私吞一半,果然是百姓的好父母官。
這都是輕的,汪宇寒真正怕的是鐵墨會藉機生事,到時候可就不是處理幾個人那麼簡單了。費揚明白汪宇寒的心思,當即起身道:“費某親自盯著此事,一定把這幾個混賬東西揪出來。”
費揚與汪宇寒一個心思,那就是儘快找人背鍋,把這件事兒平息下去,不給鐵墨藉機生事的機會。二人想法一致,可惜天不遂人願,費揚還沒到衙門口,就聽到外邊長街上傳來陣陣呼和聲。仔細一聽,費揚差點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