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土掩,流寇我們都打走了,那些人還能有什麼歪招?”鐵墨不屑的撇了撇嘴,比起當年自己北地易貨遇到的困難,在南直隸碰到的事情都不值一曬。只要皇帝朱由檢那邊別打退堂鼓,還真不用怕南直隸這幫子官員。鐵墨有十足的信心,有這幾萬精兵護著,再加上河南總兵丁路言幫忙,南京還有魏國公府通著氣,自己想走就能走。
見鐵墨如此,徐芷欣苦笑著嘆了口氣,“但願吧!”二人並肩站在高坡上,任由清風撫著臉龐,陽光漸漸落下,留下長長的身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回頭看去,原來是王左掛到了。此時王左掛手中拿著一封公文,一臉的怒色,將公文遞過來,嘴上冷聲道:“督師,你看看吧,南京那邊的人又開始給咱們出難題了。那些人啊,可是一心想把咱們往死裡坑呢......”
鐵墨和徐芷欣對視一眼,全都苦笑起來。剛剛還在談這事,這才一會兒,南京那邊就有動靜了。看了看公文內容,徐芷欣也是臉色大變,“這些人還真是居心叵測,之前答應的好好的,要把布匹送給我們。現在倒好,讓我們自己去寧國府取。”
南京官員把布匹送來和自己去取,完全是兩回事兒,自己要是去寧國府取,勢必會得罪那些織造商。江南商場,最有影響力的便是織造商和鹽商,寧國府織造商們可不光經營綢緞布匹,生意做得很廣,得罪了他們,晉商將買賣做到江南的計劃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一封公文,包藏禍心,鐵墨冷哼一聲,直接將公文遞還王左掛,“那些人打得好主意啊,想要用一封公文挑起我們與織造商之間的矛盾,簡直是異想天開。左掛兄,你將這封公文原封不動的送到寧國府徐家,另外,告訴他們,我軍從流寇手中繳獲不少物資,徐家等寧國府織造商可以派人過來,看看哪些物資是他們的。你可以明確的告訴他們,我們願意交他們這些朋友。”
起初王左掛還沒回過身來,不過很快便眼前一亮,眉頭一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督師,妙計啊.......王某真想看看南京那些人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
王左掛辦事非常幹練,公文很快就送到了寧國府。徐家,作為寧國府最大的織造商,生意可以說遍佈江浙一帶,勢力可以堪比盤踞在揚州的蕭家。同樣是徐家,寧國府徐家跟魏國公府可不是一回事兒,真要說起來,寧國府徐家起源於隋唐時期,與蕭家幾乎是同一時期形成的江南世家,一直綿延至今。因為徐家的特殊性,江南織造商幾乎全都看徐家的臉色行事。
如今徐家家主徐樂此時就在寧國府待著呢,接到九華山方面送來的公文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閱覽了一番。待看完之後,徐樂眼眉一挑,鼻子裡哼了哼,一臉的怒色。身為徐家家主,豈能看不出這份公文所藏著的貓膩?這份公文,擺明了就是挑起鐵督師與製造商的矛盾。
身為江南商人,為南京官員們做點事情無可厚非,可是眼下徐家大量的物資可還在鐵督師手裡握著呢,這個時候挑起雙方矛盾,豈不是意味著徐家丟棄的那些財帛再無找回的可能了?鐵督師又不是善財童子,織造商跟自己瞪眼睛,自己還把繳獲的物資奉還回去?
哼,南京方面這等舉動,擺明了是要犧牲徐家的利益。與之相反,鐵督師竟然主動提起了物資一事,雖然書信中不無拉攏織造商的意思在,可兩分文書內容,高下立判。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徐家不打算跟南京方面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