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笑道:“代大人,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啊,這不是私人恩怨,不是督師一定要殺你,而是你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督師不得已才殺人,以正國法。”
代勇森面色蒼白,一下子癱在了地上,此時心中除了後悔還是後悔,怎麼當初就鬼使神差的覺得這個是肥差呢?怪不得出京的時候,兵部尚書侯大人的眼神那般怪異,看來朝中那些人早就猜到會有此一幕了啊。瀕臨死亡,代勇森最恨的竟然不是鐵墨,而是點名讓他來履任監軍的錢謙益。
明知道此行會有危險,為何不出言提醒兩句,但凡知道一點境況,他代某人低調一點,來到開封之後先去鐵督師那裡拜訪一番,闡明態度,表示以後不隨軍,不管事,或許這條命還是能留住的。恨啊,經營了幾十年,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不多時,嚴謹的陣型放開一條路,一行人在侍衛的簇擁下來到了高臺附近。這些人便是鐵墨、王左掛以及開封府一干重要官員。鐵墨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理會代勇森的嘶喊,點點頭,王左掛拿著一紙文書登上高臺,大聲宣讀起來。
文書內容林林總總,記載了代勇森不下十條罪,其中幾條罪名那條單拉出來都是砍頭的罪過。代勇森癱坐在地上,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這會兒他不喊也不叫了,沒想到這鐵墨辦事滴水不漏,所有的罪名都是經過詳查的。這才幾天時間,竟然能將事情查到這種地步,當真是手眼通天啊。
眼看著午時將到,連代勇森都已經絕望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邊一陣噪雜聲,沒一會兒李九成黑著臉走了過來,附耳說道:“督師,袁崇煥那廝來了,陳督師還有洪大人跟他同行。”
沒多時,袁崇煥、陳奇瑜等人已經快步走過來,鐵墨皺了皺眉頭,還是上前寒暄道:“幾位,你們來的可有些晚了啊。”
袁崇煥剛想說話,陳奇瑜卻搶先道:“鐵督師久等了,陳某那有點瑣事需要處理,於是晚了點,半路上碰到了袁大人,便一起過來了。”陳奇瑜這般說便是在闡明自己的態度,自己只是偶然跟袁崇煥碰到了一起,可不是刻意一起過來幫著袁崇煥的,袁崇煥的態度只代表他個人。
陳奇瑜這麼一說,鐵墨心中便明白了,輕輕點了點頭,遞給陳奇瑜一個微笑。倒是袁崇煥,看了看高臺上的代勇森,沉聲說道:“鐵督師,代大人乃禮部主事,朝廷欽點的監軍,就算有什麼過錯,也該送京師由三法司處置,鐵督師私設刑堂,當中斬殺,是不是有點僭越之嫌?”
鐵墨大皺眉頭,心中很是不快,旁邊的王左掛適時的反對道:“袁大人此言差矣,僭越?袁大人這麼說就有些過了啊。我家督師身為三省總督,手持尚方寶劍,如今代勇森罪名核查無誤,督師殺之以正國法,何錯之有?”
袁崇煥還想說什麼,這時不遠處想起一句不陰不陽的話,“嘿,僭越,還真是一張嘴滿天飛。我家督師這要是僭越,那你袁大人皮島私設刑堂,怒殺毛都督又是什麼?”
袁崇煥眉頭狂跳,轉過頭看了一眼,那說話的正是尚可喜。面對袁崇煥鋒銳的目光,尚可喜毫不畏懼,徑直上前兩步,冷笑道:“看什麼看,袁大人,難道末將說錯了?你當年沒殺毛都督?有些人啊,乾的事情比誰都出格,眼下站出來當好人了,什麼玩意兒?”
尚可喜說話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旁邊的周定山等人也配合著哈哈大笑起來。時至今日,尚可喜也不怕得罪袁崇煥,自己現在可是在晉北,歸鐵督師麾下,朝廷都管不到,還在乎袁崇煥嗎?要不是怕牽扯太大,他尚可喜恨不得找機會砍了袁崇煥。在尚可喜看來,袁崇煥此人看似君子,實則小人一個。
陳奇瑜站在旁邊,神情有些尷尬。這個袁崇煥也真是的,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這裡可是晉北邊軍的地盤,難不成你袁大人一番嘴炮,還能把代勇森救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