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鐵墨很好奇,張嫣一個過氣的皇后,又怎麼能請張維賢出面幫忙?雖說張嫣也姓張,可這二人可沒什麼親戚關係。
“娘娘,我很奇怪,臣很奇怪,你跟張公爺到底是何關係?”
“嗯?”張嫣為之一愣,旋即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她託著下巴,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要說有關係,也不過是本宮出自張氏一族吧。本宮前些年蒙難之際,多虧張公爺暗中幫扶,這才熬過來。以致後來,雙方交集就多了。再後來,張公爺知曉本宮與你的關係,出於其他考慮,倒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冷落本宮。”
張嫣說的很簡單,可鐵墨卻聽出了其中的心酸。想想也是啊,諾大的紫禁城,就像一座監牢,嫁到皇宮,也等於禁足了自己。身為皇后,說是母儀天下,可還不是得看皇帝對自己的態度?
先帝在位時,魏忠賢權勢滔天,暗中勾結內宮。雖然未必如傳言中那般肆意妄為,但想來張嫣的日子並不好過。先帝駕崩,張嫣的身份就更加尷尬了。
皇帝活著,若不受寵,都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更何況還是一個死了的皇帝的女人。若是有子嗣,繼位的是自家孩子,一切好說,身為太后,依舊尊享富貴。可一個皇嫂......
“娘娘,其實,如果你覺得太累,可以向陛下請旨,離開......”
張嫣茫然的抬起頭,不等鐵墨說完,便笑著搖了搖頭,“你啊,不懂皇家,進的宮門,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有時候,皇家的臉面,比命都重要.....”
鐵墨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如花似玉的絕代嬌顏,真的無法想象,如此妙齡女子,竟然要註定孤老於宮牆之內。皇族,也有皇族的悲哀啊!
........
天牢,陰暗潮溼。牢門開啟,一縷陽光透過晨霧照射進來,幾名守衛巡邏至此,抬頭看了一眼走進大牢的人,只看了一眼,他們便震驚的跪在地上。
“參見陛下!”
誰能想到,大明朝的皇帝陛下竟然大清早來大牢了。守衛們不乏混了好多年的老人,可從來沒聽說過皇帝老子進大牢找犯人聊天的,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朱由檢揮揮手,示意那些守衛退下,不用跟在身邊。他輕輕的吐了口氣,可依舊揮不散牢房內的渾濁氣息。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來天牢,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朱由檢不想來的,可最終還是聽從了孫承宗的建議。這不是向袁崇煥低頭,而是再給袁崇煥最後一個機會。
朱由檢一直忍著,甚至在最想殺人的時候,依舊想對袁崇煥網開一面。不為別的,就因為袁崇煥是他朱由檢自己選的,否認了袁崇煥,也等於變相承認了自己識人不明。
一張方桌,君臣相對而坐,看著披頭散髮有些頹廢的袁崇煥,朱由檢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是以前,一定會忍不住興奮地跟袁崇煥談起遼東的事情,而袁崇煥也會意氣風發的描述著平定遼東的計劃。可這一刻,說不出口,說出來會覺得很蠢很尷尬。
平定遼東?呵呵,這就是個笑話啊,就在剛剛不久,韃子打到了京城,在京畿附近搶劫了一圈,快馬回遼東了。
“昨夜,遼東十幾名將領聯名寫了一道公文,他們說韃子迴歸,怕遼東不穩,要立刻回遼東整頓軍務,防備韃子偷襲!袁崇煥,你說朕該怎麼辦,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崇禎淡淡的問著,只是一雙眼睛不著痕跡的盯著袁崇煥,不願放過對方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袁崇煥愣了下,想了想,露出幾分苦笑:“陛下,臣現在還在牢中,也不知道遼東方面的情況,實在不知該如何替陛下分憂啊。”
如果孫承宗或者鐵墨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被袁崇煥的回答驚得五雷轟頂的。沒人知道袁崇煥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