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點堅持不了了。咬著不鬆口,那就是不顧百姓生死。好在從一開始,徐芷欣就沒這麼大胃口,見費揚的話說到這裡,她勉為其難的嘆了口氣,“一千兩百萬,不能再少了,如果費大人還不滿意,那本小姐只能請督師過來跟你談了。”
費揚眉頭狂跳,趕緊起身行了一禮,鄭重其事的說道:“費某替南直隸百姓感謝徐小姐恩德,此番恩德,我等必將銘記在心。”
費揚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他可不想跟鐵墨談,那傢伙是出了名的難纏。一千兩百萬兩,可以了。雙方約定好之後,費揚便匆匆回到了住處,沒過多久,一封書信被人快馬加鞭送往南京。談判似乎很順利,費揚也輕鬆了不少,可是接下來宣府兵馬依舊沒有動彈,費揚哪裡不明白,鐵墨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應天府的銀子軍需啥時候送到,他啥時候下令動身南下。
費揚絲毫不懷疑,如果銀子年前不到,鐵墨就敢讓麾下幾萬大軍年前不動彈。別人沒這個膽子,鐵墨絕對有。
此時,鐵墨的房間內,飄著陣陣肉香,三個人圍著銅鍋吃的不亦樂乎。總體來說,鐵墨對徐芷欣的要價還是很滿意的。倒是徐芷欣有點疑惑,本來還以為鐵墨會覺得少呢。
“督師,你為什麼不去親自跟費揚見一面呢?你開口,或許能多刮一些油水呢!”趁著火熱的氣氛,徐芷欣輕聲問道。鐵墨訕訕的笑了笑,“我怕見了他,要的太多了,把姓費的給氣死。談判的事情刻不容緩,流寇現在屯兵浙江,不光姓費的那些人急,本督師也急呢,只是不能讓那些人看出來罷了。”
聽完鐵墨的解釋,徐芷欣輕輕點了點頭。王左掛嘴角抽搐,心中暗笑。徐小姐的江湖經驗還是太淺薄啊,她要是多跟督師接觸下,就不會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了。
三天時間,匆匆過去,第一批軍餉已經運到了銅陵,第一批足足四百萬兩,這才三天時間,四百萬兩就拿了出來,不得不說南直隸真的富得流油。鐵墨留下必要的軍需後,然後派沙雕帶人護著銀子去了南京。為了避免麻煩,還討了徐芷欣的腰牌。
運銀子的事情,動靜不小,自然瞞不過費揚等人的。費揚那叫一個氣,銀子從南京運過來,你再派人運回去,這不是瞎折騰麼,有病吧?好在這個時候鐵墨派人傳來話,後續的銀子可以直接交給南京的沙雕即可。這下費揚算是看明白了,第一筆銀子是定金,買安心的。這筆銀子拿到手,後邊的銀子就算出些岔子,鐵墨也不著急了。
鐵墨,此人真的是太能算計了,奸商麼?鐵墨是不是奸商,要打個問號,不過他信譽還是可以的,第一筆錢拿到手以後,迅速下令三軍開拔,經銅陵,湧入了寧國府。大軍過西平,停在了汝陽縣。到了汝陽縣,宣府兵馬又停住了,與宣府兵馬幾乎同時動身的京營兵馬,也在寧國府確山附近停住了腳步。
南京方面一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發信催促,全都是泥牛入海,毫無迴音。等第二批銀子被沙雕接收後,宣府大軍才繼續前行。這下就算傻子也看明白了,南京方面啥時候把尾款付齊了,宣府大軍啥時候進浙江。
顧同恩等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簡直是個無賴啊。氣歸氣,確實一點轍沒有,此時南京六部官員們被拿捏得死死的,是敢怒不敢言。之前沒給錢的時候,還敢說鐵墨幾句,現在幾百萬兩銀子送過去了,反而不敢說鐵墨了。要是把鐵墨說狠了,這傢伙撂挑子不幹了,那幾百萬兩銀子不是白給了?銀子進了鐵墨的腰包,再想拿回來,那是做夢。
要不怎麼說欠錢的是爺爺?給別人錢,自己還得裝孫子,徒嘆奈何?最可氣的是,當時這銀子還是求著送上門的,還生怕人家不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