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府邸內,袁譚反覆摩挲著手中竹簡,竹簡上記錄的正是曹軍泗水亭、彭城之戰的細況,他眉頭緊蹙,心憂如焚。
窗外陽光灑落,卻驅不散屋內凝重氣氛,此刻的袁譚深知,曹家此舉已如巨石入水,在這亂世激起千層浪,袁家未來局勢堪憂。
“來人,速請審配、逢紀二位先生。”袁譚放下竹簡,高聲喚道。
審配、逢紀入廳,行禮畢。袁譚徑直開口:“二位先生,曹操於泗水亭、彭城連戰連捷,勢力擴張迅猛,如芒在背,不可不除。今黃巾雖未靖,朝堂又有董卓、十常侍亂政,但我袁家若想稱霸,必須儘早遏制曹操。先生可有良策?”
審配目光炯炯,率先進言:“大公子,曹操新得二地,兵力分散,加之剛經歷苦戰,士卒疲憊。我軍可暗中集結精銳,突襲曹軍側翼,攻其不備,挫其銳氣。同時,傳檄周邊郡縣,揭露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野心,爭取民心向袁,令其陷入孤立。”
逢紀卻微微搖頭:“審公此計,略顯倉促。當下我軍對曹軍佈防尚未全然明晰,貿然突襲,恐有埋伏。不若先從長計議,一面派細作深入曹境,探清虛實;一面聯合其他諸侯,共抗曹操。畢竟董卓與十常侍才是朝堂大患,曹操亦有剷除之心,或可尋機借力打力。”
袁譚手託下巴,沉思良久,沉聲道:“二位所言皆有理,依我之見,雙管齊下為妙。逢先生,便由您安排得力細作,速探曹軍軍情,尤其是泗水亭、彭城兵力部署、糧草儲備之地;審先生,您負責聯絡周邊諸侯,陳說利害,拉攏同盟,至於檄文之事,措辭需謹慎斟酌,既要彰顯我袁家正義,又要切中曹操要害。”
計議既定,袁譚轉身走向庭院。此刻校場中,士卒們操練正酣,喊殺聲此起彼伏。袁譚目光掃過,心中暗忖:軍隊戰力才是根本,當下訓練之法尚缺凌厲與變通。
他喚來一員小將:“傳令下去,自即日起,校場操練增添實戰對抗,模擬山林、河澤、城巷等多種地形作戰,不拘泥常規陣法,鼓勵士卒隨機應變,表現優異者重賞。”
幾日後,逢紀來報:“大公子,細作已混入曹營周邊,聽聞曹操為防我軍,正強徵民夫加固彭城、泗水亭城防,且大肆囤積糧草於泗水亭北倉儲之地,然其兵力調配時有變動,尚未摸清規律。”
袁譚點頭,目光深邃:“繼續探察,尤其留意曹軍將領動向,凡有調離、換防,皆需詳細回報。”
與此同時,審配那邊亦有訊息。他滿臉無奈踏入廳中:“大公子,周邊諸侯各懷心思。劉表、孫策等人皆觀望不前,言稱要先顧自家領地,免受黃巾侵擾;唯韓馥似有意向,卻又猶豫不決,擔心開罪曹操,引火燒身。”
袁譚劍眉一皺,踱步思索:“韓馥此人膽小怕事,卻坐擁冀州要地,若能說動,於我軍大有益處。我親往一趟,會會此人,定要打消他顧慮,促成聯盟。”
次日,袁譚輕車簡從,奔赴韓馥府邸。韓馥迎出,滿臉堆笑卻難掩眼底怯懦。
賓主落座,袁譚開門見山:“韓公,如今天下大亂,曹操野心勃勃,泗水亭、彭城之戰便是其擴張開端。您坐擁冀州富庶之地,曹操覬覦已久,若不早做打算,待其羽翼豐滿,下一個目標便是韓公您吶。我袁家四世三公,兵強馬壯,願與韓公攜手,共保一方安寧,抗衡曹操,韓公意下如何?”
韓馥額頭冒汗,手指顫抖端茶欲飲,盞中茶水濺出些許:“大公子所言甚是,只是這……與曹操作對,風險頗大,容我再思量思量。”
袁譚見狀,心底暗歎,卻仍神色鎮定,拱手道:“韓公慎重考慮自是應當,只是時局緊迫,曹操可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還望韓公三日內給我答覆,否則,待曹操兵臨城下,再想結盟,怕為時已晚。”
說罷,袁譚告辭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