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上那個刺穿大腿的傷兵被抬了上去。
這期間甚至沒有人說過一句話,每一個人都好像心有靈犀,每一個動作都配合的天衣無縫。
行雲流水。。
喬明華再次閃過這個詞,他看著這裡,那個女人並沒有過來,而是還在另一個傷兵床前低頭忙碌,手裡奇怪的剪子。以及針線,在那傷兵的胸口前飛針走線。
只有她一個人嗎?
所以根本就救不過來吧。。
喬明華的視線又看向這個剛被放到床上的傷兵,那個丫頭正用剪刀剪去他的衣物,然後拿起一個奇怪的工具。將明晃晃的針尖刺入了那傷兵的大腿。
針灸嗎?
但那黃色的液體怎麼消失了?
做完這個,阿如開始用大量的水,高濃度酒反覆的沖洗這個傷兵大腿的傷口,身上的任何一個傷口。大團大團的白棉花很快就變成血色在地上堆積。
一個輔兵飛快的將那些汙染的棉團裝進一個袋子裡。
這個也就是為什麼這裡看上去那麼整潔的緣故嗎?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顧著這個?!
喬明華震驚的瞪大眼。
“移床!”
這邊那女人又喊了聲。四周始終站立的四個輔兵亦如方才那邊將這張床上的傷兵移上擔架,向門外衝去。
於此同時在外排隊的擔架便進來了。
那女人飛快的褪下手上戴著高至手肘的鹿皮手套,轉身在一旁的一個甕裡將手涮了下,從其上的架子上抽出手套戴上,就站定了到了這一邊的傷兵前。
這一溜的動作一氣呵成,東西的擺放已經熟到不能再熟,每一個部都沒有多餘的動作。
隨著齊悅的站過來。
這邊新進來的擔架上的傷兵便被放到了剛空出的床上,那個丫頭便又開始了方才的動作,剪開衣裳,刺入奇怪的針頭,清洗傷口。
快!快!快的眼花繚亂!
喬明華只覺得要窒息,他的視線再次看向齊悅。
齊悅正在剪開那傷兵大腿的傷口,她一個人,牽引拉拽,飛針走線,有汗水密密麻麻的滴下來,喬明華看到只是眨了眨眼,雙手穩穩的操持器械,一動不動。
這個傷太重了!根本就不可能救治!一旦拔出長槍,必然大出血而亡,不拔出也必然要慢慢的死去!
這個女人!她難道能…
喬明華的念頭才閃過,就見眼前的女人慢慢的拔出了從大腿下方拔出了槍頭,他的呼吸不由一滯。
沒有大出血…。。
那女人已經開始飛針走線。
那血肉翻飛的肌膚在眼前一層層的閉合。
喬明華只覺得眼發黑,他猛地反應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避免了自己把自己憋暈過去。
“移床。”
又是這二個字。
方才抬傷兵進來的四個輔兵便又這邊過來,一套重複的動作將這人抬了出去,外邊立刻又進來了。
這短短的一刻,那女人已經完成了兩個重傷兵士的救治,自始至終她只說兩個字。
移床!
移床!
太恐怖!太恐怖了!
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這樣!
如果在平時也就罷了,但這是在打仗!外邊是喧天的廝殺聲!是隨時要被攻破的城門!是隨時能喪命的危險!
他們。他們怎麼可能做到這樣鎮定!
喬明華環視四周,這些人的神情也是麻木,似乎看不到也聽不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什麼狀況,只是重複的動作,重複的來去,但這種麻木又和他所知道的不同,這些人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