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帝位」四個字被遊玉歲當場說出來,所有人的眼皮子都不由一跳,太敢了,天家兄弟鬩牆的事都敢拿出來說。
一旁跟隨遊玉歲走進宣德殿的霍西陵只覺得心疼,太子之位看起來是花團錦簇,然而真正擁有它的人卻如同烈火烹油,稍不注意便死無葬身之地。更別說,他的親兄弟都時時刻刻地想著害他。
而在看了一場戲後的遊奉雲終於開口問道:「太子,東宮之中藏有棺材可確有其事?」
「確有其事。」遊玉歲大方承認。
話音落下,跪在一旁的遊玉柳立刻激動了起來,就在他準備站起來指責遊玉歲東宮藏棺居心叵測,恐是盼著帝王駕崩,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人,怎堪為太子。
但是還沒有等遊玉柳開始義憤填膺的表演,就被遊玉歲按住,然後遊玉歲就率先落下了眼淚開始哭訴。
「東宮有棺材,但那棺材卻是兒臣為自己準備的!」
晚了一步就晚千萬步的遊玉柳只能看著遊玉歲哭得宛如被風吹折的翠竹一般,神情淒涼身姿挺拔,硬是哭出了美感。
此時,遊玉柳懷疑太子事先練過。
「兒臣自那日病重將死之後便覺得人生無常,生命猶如燭火一般隨時熄滅,所以兒臣便在醒來之後早早地準備起了後事,若兒臣有個意外東宮眾人也不至於手忙腳亂。」遊玉歲垂眸落淚,然後心痛萬分道,「未曾想到六皇弟竟然是將這件事鬧到了父皇面前。」
遊玉柳聞言連忙道:「即便棺材是你為自己準備的又如何?棺材放在皇宮之中總歸是不吉利的。」
只見遊玉歲咳嗽了一聲,臉色越發蒼白,他無比心痛地盯著遊玉柳道:「我為你兄長,我病重之時你未曾前來看過我半分,如今我病好想為自己提前準備好棺材,你又來對我說不吉利。」
「窺視東宮,不敬兄長,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說完,遊玉歲的腳步踉蹌,一旁的霍西陵見此連忙伸手去接。
遊玉柳被遊玉歲接連質問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他的確是在太子病重的時候不曾前去探望,甚至還在私底下喝酒作樂。
就在此時,遊玉歲掙脫了霍西陵的攙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對著看戲的遊奉雲道:「六皇弟雖然不念及骨肉親情,甚至窺視東宮覬覦太子之位,但他終究是我的親弟弟,還請父皇輕罰。」
話音落下,遊玉柳心頭一梗,霍西陵開始看著跪在地上游玉歲開始思考,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事實證明,遊玉歲就是故意的,這招叫做以退為進,是向他好父皇的小白花后妃學來的。
坐在上面的帝王突然笑了,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遊玉歲道:「安海,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太子扶起來。」
一旁的安海公公立馬走上前去將遊玉歲扶了起來,同時一邊為遊玉歲整理衣服一邊道:「太子殿下起來吧,地上冷,您的病才剛好不久。」
遊玉歲聞言也順著安海的力道站了起來,然後對上了上面帝王的眼睛。
「這次是太子委屈了,讓老六受什麼懲罰便由太子決定吧。」遊奉雲笑眯眯地將問題踢到了遊玉歲面前。
只見遊玉歲的睫毛輕輕一顫然後對遊奉雲行禮道:「我只有兩個願望希望父皇答應。」
「說來聽聽。」遊奉雲低頭看著面前的眾人道。
「一是,我死之後希望能夠躺在我自己準備的棺材裡。」遊玉歲輕聲說道,「二是,希望父皇將東宮裡的宮人侍衛從頭到尾地換一遍。」
他的東宮漏得就像個篩子一樣,插滿了朝堂後宮的眼線,不如全換成皇帝的人,省心。反正他們這些皇子做什麼事情,還有他們父皇不知道的嗎?
雖然遊奉雲覺得遊玉歲的第一個要求很奇怪,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於是他就全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