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高高瘦瘦的個子,銀色長髮在窗外燈光的照射下隱隱流動著淡金色的光,他低頭揉著自己的指關節,細心而閒雅的樣子。直到片刻後意識到我的視線,抬眼掃向我,對著我微微一笑:&ldo;你讓我失望了,神主大人。&rdo;
我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回到床上。沒有接他的腔,因為沒聽懂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ldo;打算在這裡繼續留多久。&rdo;不以為意,他又問。身影一轉已來到我的面前。
我朝後靠了一點。
鋣的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味道,很香,像廟裡那種被香薰久了而自帶的那種氣息。挺好聞的味道,可是當它和剛才那種消散在空氣裡的黑霧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時候,那是種讓人覺得莫名抗拒和森冷的感覺。
正如他眼睛裡流動著的光澤。
沒等到我的回答,他那一雙暗紫色的眸子始終注釋著我的眼睛。磷火似的焚人。於是我不得不搖搖頭:&ldo;不知道,可能還需要更多時間。&rdo;
他挑眉:&ldo;你還有十五天,我的神主大人。&rdo;
這句話剛一出口,我原本已經低下的頭再次抬起,看了看他。
似乎這是第一次,我能這樣直接地對著他的眼睛看。
以前從不敢,即使是在他沒有任何知覺的時候。始終認為鋣的眼睛很漂亮,但也很可怕,因為這種詭異而稀有的色彩,所以和他說話從來避免接觸他的眼睛。
而這次我久久地和他對視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據說人的心理壓力承受到一定的極限,人的膽子就會變得無限。我不知道我目前的狀況算不算是這樣。但我知道一點,他剛才那句話說得低而溫和,可是突然間把我之前壓在心裡頭那些極度惡劣的感覺又引燃了,像一團火,漫不經心落到一叢撒了油的乾柴,於是轟然一聲迅速燃燒開來。
半晌,我朝他點點頭:&ldo;不如現在就把我吞噬了吧,鋣。&rdo;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ldo;為什麼。&rdo;
&ldo;十五天裡我絕對找不到駕馭你的方式。&rdo;
&ldo;這個,十五天以後麒麟自會判斷。&rdo;
&ldo;那麼至少可以把狐狸的下落告訴我吧。&rdo;
&ldo;狐狸?&rdo;似乎我這句話讓他有點驚訝,眼裡稍縱即逝一絲讓人費解的光,他依舊看著我的眼睛,微微欠下身子:&ldo;狐狸的下落和你有什麼關係。&rdo;
我一時語塞,半晌擠出一句話:&ldo;他還欠我半年的房租。&rdo;
他不語。
片刻轉身離開我身邊,推門走出陽臺。我隨即站起身跟了出去:&ldo;可以嗎。&rdo;
他沒回答。
陽臺上很安靜,除了燈光和風聲,什麼都沒有。他背對著我靠在圍欄上,看著外頭那片被雲層壘得厚重的天,片刻,忽然開口:&ldo;你在乎他?&rdo;
我愣了愣。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沒等我回答,又繼續道:&ldo;那隻老妖精,你怎麼可以和他住在一起。&rdo;
&ldo;這是我的事,&rdo;還想再說些什麼,見他眉頭微蹙,我停了停口。
他朝我轉過身:&ldo;你是掌控麒麟鎖的人,怎麼可以和這麼骯髒的東西在一起。&rdo;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是冷冷的,和他平時那種不知道是習慣還是偽裝出來的溫和不一樣的冰冷,以至我忍不住朝後退開一步,而他隨即又淺淺一笑,朝我伸出一隻手:&ldo;連累自己弄得這樣狼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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