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女孩子鮮艷得讓人悚然的身影。
我面前的床鋪上是空蕩蕩的,除了我的被子,什麼都沒有。而周圍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關了,只留一盞小小的床頭燈在我上鋪裡靜靜亮著,一點點光線罩著對面床鋪上那男人一張蒼白色的臉,還有他上鋪那個老頭睡熟了的身影。
那男孩在看著我。
漆黑色的瞳孔在這樣的光線裡顯得很深,深得我看不清楚他青白色臉龐上的任何表情。只知道他極力抬頭看著我,而我只當沒有看見,迅速爬上上鋪取出我的包,往身上一背,在他緊盯著的目光中輕手輕腳拉開門,頭也不回朝著走道外跑了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天我到底是遇到了些什麼,人還是鬼,鬼,還是一出人編排出來給人看的戲‐‐正如姥姥經常會拿來唬我不要輕易上別人當的東西。
那個活生生被人從頭頂釘了兩枚釘子的男人。
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孩。
而那會兒我什麼都顧不上去弄明白了,只知道越快逃離那節車廂越好。本以為出了包廂就不用怕什麼了,不知道為什麼走在那條空無一人的狹窄走廊裡心臟還是緊張得要死,那片死氣沉沉的燈光,還有沉默得連一點咳嗽聲都聽不見的寂靜。
這都讓我有種異樣的恐慌。
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但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一種怪,於是隻能一味地背著那隻重得像塊石頭似的登山包朝前面車廂一節一節地跑,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停一下,也不知道哪裡是個頭,只一味循著那個怎麼也找不見了的乘警辦公室跑著,好象身後有什麼東西隨時隨地會突然追上來似的。
就這麼又跑過兩節車廂,剛停下來緩口氣,伸手鬆了松被帶子勒疼了的肩膀,前面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身影穿過通道,朝我的方向逕自走了過來。
走得很快,低著頭也沒看前面是不是有人,就那麼直直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往邊上讓了讓。
眼看著那人貼著我的肩膀從邊上擦身而過,正要繼續朝前走,耳邊忽然飄來輕輕一句話:&ldo;阿姨,14節車廂怎麼走……&rdo;
聲音低低的,帶著股濃重的北方口音。
我朝後看了那人一眼。黑色的長髮,淺色的長裙,是個看上去是個三十上下的女人。半側著臉對著我的方向,她的頭微微低著,似乎有點害羞的樣子。
我朝身後指了指,她點點頭離開了。
而我繼續朝前走,加快了我的步子。
沒過兩節車廂,迎面又過來一個人,依舊低頭朝前快步地走著,不看前面是不是有人,朝我的方向直直走了過來。
我往邊上讓開,但沒有停下腳步。擦著那人肩膀直往通道口方向過去,眼角剛瞥見她的身影從邊上消失,身後一道聲音輕輕響起:&ldo;阿姨,14節車廂怎麼走……&rdo;
我頭也不回伸手朝背後一指。
身後的腳步聲悉悉瑣瑣遠去了,而我一把抓住包的搭扣甩腿就往前跑了起來。
沒跑過一節車廂,前面再次出現一道身影。依舊的一頭長髮一身淺色長裙,低頭朝前快步走著,不看前面是不是有人。
我側過身在她邊上猛衝了過去,耳邊隨即響起那聲低低的詢問:&ldo;阿姨,14節車廂怎麼走……&rdo;
我哪裡還有那心思去理會,只低了頭一味朝前沖,用我所能的最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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