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嘴邊的菸斗,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
“謝謝。”天晴微拉攏窄裙,小心地坐下。
“歐敬湖你聽過吧?”鄒季山取出一些書面資料放在桌上,那都是歐敬湖的一些報導和簡介。
“嗯,我聽過。他是一位神秘的藝術家,獨居在苗栗山區,劈柴種花,不問世事。他的作品以雕刻為主,雄渾蒼勁,充滿生命力,堪稱雕刻界的一代宗師。許多收藏家喜歡他的作品,出高價向他收購,偏偏他像遁入空門的老僧,金錢對他而言好像沒什麼吸引力,因此能買到他作品的人少之又少。”
“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鄒季山讚許地點點頭道:“他確實是個怪人,但他的作品真的很棒。我們下回的公共展覽區企劃,打算打出他的名號,以他為重點展出一系列雕刻作品,預估應該能吸引大批人潮參觀。”
“那麼鄒先生已經跟歐老師談好了嗎?”天晴聞到不太妙的氣息。
“當然還沒有。”鄒季山笑得萬般討好。“就等你去跟歐老師接洽聯絡呀!”
“是嗎?”唉,她就知道!天晴暗自嘆息。
誰叫她是公關兼策展,專門處理接洽事宜,像這種難搞的怪脾氣藝術家,老闆不找她找誰呢?
“那就這麼說定啦,一切就麻煩你了。等下我跟林大師約好,要一起去聽音樂劇呢!”
鄒季山鼓勵地拍拍她的肩,很快地拔腿開溜,把問題人物丟給天晴一個人去煩惱。
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天晴又嘆一口氣,這才轉身離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歐敬湖,男性,年齡不詳,經歷不詳,妻子早逝,從未聽說有子女……”
天晴坐在家中,鼻粱上架著無框的近視眼鏡,認真研讀關於歐大師的個人生平紀事。
看完了這些,她已經得出某些結論。
歐敬湖曾經有過一段不錯的風光歲月,但年輕時可能受到某些刺激,因而性格大變。還有關於自己的切身私事,歐敬湖都很神秘。
而他從事雕刻已有四十多年了,他個性孤僻,不喜與人來往,幾乎沒有朋友。最後一點──他根本是個壞脾氣的老頭,典型藝術家的怪脾氣!
唉,遇到這樣的對手,看來這個展覽有得磨了。
叮咚──
這時門鈴聲響起,她以為是隔壁鄰居,趕緊跑去開門。
她剛搬進來時親自做了炒米粉和幾樣小菜請他們吃,從此之後,隔壁鄰居太太就常跑來向她討教做菜的秘訣。
她拉開門,卻訝然發現站在門外的人不是鄰居太太,而是樓下那位她無緣的前夫。
“你有什麼事嗎?”她小心戒備地望著他。
“我肚子好餓。”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輕易粉碎了她臉上強自裝出的鎮定。
“啊?”
“我沒吃晚餐,你這裡不會正好有些吃的吧?”他希冀地問。
“怎麼可能?”她失控地吼了出來。
她這裡又不是餐館,他以為她隨時提供餐點喔?要搞清楚,她不當他的老婆已經很久了!
“喔,那我想出去吃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他將手插在口袋,神情愉悅地問,彷佛他倆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
“我已經吃飽了。”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腦子裡卻努力回想:我晚餐吃了些什麼?
“吃飽也沒關係,可以吃宵夜呀,”他繼續遊說。
天晴聽到自己的肚皮傳來隱隱的咕嚕聲,就算她真的吃了晚餐,也必定因為擔心如何與歐敬湖聯絡的事,沒有好好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