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伊奏展開空白摺扇,微微側過了面,隱隱彷彿有兵戈聲嘶鳴。
日曆由十二月轉至一月,在新舊交替的那一晚,神社的鐘聲敲響,火光四起,潔白的扇面也被濺上鮮血。
他在紀伊家發動了一場大逆不道的——“政變”。
除了紀伊家族內部的人,沒人知道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紀伊奏的名字,就此在家譜中換了個位置。
“不是什麼大事。”
他拍走了衣服上落下的灰塵,輕描淡寫道。
接著,他再次望向少年,將真心的話用好似玩笑般的語氣說出。
“——不如你重要。”
“維利。”
他將這名字放在舌尖呢喃吞嚥,半張面藏在摺扇之下,只露出一雙繾綣多情的桃花眼。
“喜歡你的人實在太多了……”
“什麼時候,你能只看著我一人呢?”
不遠處,一道凜然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來,維利的目光不由被吸引了過去,還未站起就先感受到了衣袖處傳來的拉扯。
“維利……”
“求你了。”
不知何時,紀伊奏那柄緊緊握在掌中的摺扇砰然落地,骨節分明的手隱隱泛白,失了所有溫度。
順著他的手臂向上,在那微紅的眼眶中,維利看見了一點水色閃過。
下一秒,沉沉的腳步聲在二人面前停下。
“……”
紀伊奏低頭,黑髮散亂披在如雪的和服上,形成了極致鮮明的對比。而那張隱約露出的面容,看上去與衣服的顏色也差不了多少。
他撿起掉落在地的摺扇,不發一言。
雪村雅司向著二人點頭打了個招呼,接著便看向維利。
“未理,我有話想和你說。”
維利眨了眨眼,還未回話,一旁的紀伊奏便先一步站了起來。
他沒去看雪村雅司,而是對著維利露出一抹笑來,除了唇色過於蒼白,好像與平常沒什麼分別。
“那我就先走了。”
在他與雪村雅司擦肩而過的剎那,後者維持著一貫漠然的表情,出聲道:
“紀伊,我之後也有事找你。”
紀伊奏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頷首,接著便不回頭地離開了原地。
在他走後,氣氛一時陷入了凝滯,風彷彿都停下了流動,直到少年無知無覺的話語將其打破。
“雅司,你要和我說什麼?”
雪村雅司垂首與他對視,他本就比維利高出許多,而後者此時又是坐著的。想了想,他徑直單膝跪地,與其平視,才終於張口。
“我想來問問你,關於畢業後的意向。”
“這也是學生會的調查嗎?”維利調侃道。
之前的那些時間裡,不知道多少次,雪村雅司藉著學生會的名義來與他說話,不知騙了多少好處。
然而面容冷峻的少年卻第一次搖頭否定。
“不。”
“這次是我個人的請求。”
“未理,我想知道——”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