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在心底的少主,才是最為令人畏懼的。他就像一時沉寂的火山,必將會迎來毀滅的節點。
“橘凰!”
天海吾哉的聲音傳來,他大概是被學生打電話通知後一路跑過來的,行色匆匆,衣著都有些凌亂。
即使早有預料,看見眼前的一幕時,他仍然愣了幾秒。
“你……”
他與橘凰相處三年,不敢說多麼瞭解對方,卻也知道,自己的學生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欺凌弱小的人,他有自己的傲氣。
這看上去像一場單方面的碾壓,但橘凰的情緒波動,絕不亞於正癱軟在地、看上去沒有受傷的淺見春樹。
天海若有所思看了後者一眼。
他到底做了什麼……是刻意的挑釁嗎?
天海閉了閉眼,看向橘凰。
“你的父親不會想知道這個訊息的。”
這句話像是個開關,叫橘凰的動作驀地頓住。
“有什麼事,你可以私下解決。”
“私下”兩個字似乎格外重。
“最後一年了,別給我惹事。”
再次警告了一句,橘凰終於收起了手上的武器,轉向天海低下了頭。
“老師,對不起。”
“嗯。”
天海看他,確認少年的確冷靜了下來,才終於走了過來,隔開二人。
“你去我辦公室等著。”
“老師,你不會告訴我老爹的吧……”
天海沒說話,只是用嚴肅的目光掃了橘凰一眼,便叫他頓時訕笑了一聲。
“行,我這就去。”
只是在他抬腳之前,那像是沒了氣息的淺見春樹卻是忽然開口。
他的聲音不大,話語卻正好叫站在他身邊的橘凰與天海聽的一清二楚。
“他是奉父親的命令,刻意接近你的。”
雖然淺見信一一心掩蓋著家裡窘迫的狀況,但淺見春樹也能察覺出端倪。再加上對方特意叫他來幫忙詢問維利“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便也有所猜測。
太可笑了,淺見未理想要做出清清白白的樣子,去勾引橘凰嗎?
他絕不會讓他得逞。
淺見春樹彷彿感覺自己被賦予了什麼神聖的使命,一時竟然連死亡的恐懼都拋之腦後。
天海皺起了眉頭,卻是先警告地瞪視了橘凰一眼。
橘凰按了按指關節,注意到天海的目光,才好似毫無陰霾地露出個笑,無辜地舉起雙手。
“我可什麼都沒打算做。”
他像是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一般,輕飄飄掃過淺見春樹。
在天海去驅逐那些看熱鬧的學生之時,他才微微俯下身子,沉沉出聲。
“那又如何?”
“要是我身上有什麼他想要的……那我就給他好了。”
“倒不如說,我求之不得。”
說完這話,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