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眼,仿若貓科動物一般,瞳孔緊縮成一條細線。頸部的十字架銀鏈被他拋起又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別太過分。”
“我知道了。”
確定了談判的底線,紀伊奏答應得很是爽快。
正好他現在就有用到橘凰的時候。
“天海老師已經找了我好幾次了,下週一,你至少也要在他面前露個面。”
“……你這傢伙,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跟我提這個要求了?”
“巧合而已。”
紀伊奏聲音溫和,驅趕人的動作卻是毫不留情。
“我和人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我想你也可以走了。”
“我也不想待在你家。”
不等紀伊奏再次催促,橘凰乾脆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只是在他離開的前一秒,他忽地轉過身來,一抹笑浮現在嘴角。
“我剛才說的話的確欠妥。”
“像你這樣的貴公子,怎麼可能會墜入愛河,成為他人的俘虜呢?你肯定會孤獨終……”
望見紀伊奏冷淡的神色之後,橘凰毫不收斂,笑容的弧度反而更大了。
“我的意思是——”
“我相信你,紀伊奏。”
“你會永遠像今日這般保持清醒,高高在上地看著世人沉淪。”
“阿門。”
他執起頸上的十字架,仿若祈禱般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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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怪談橫行的世界內,神明便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像他們這些常年與怪物打交道的夕見師,有自己的信仰也並不奇怪。
不過像橘凰這樣,脖上掛著十字架,腰間繫著佛牌,手機上還掛著不知哪個神社求來的護身符的人,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但這也符合花菱會一貫的作風,即實力至上。
只是作為傳統代名詞的紀伊家,向來是對這樣的做法嗤之以鼻的。
在到達川櫻公園之前,紀伊奏從未將那玩笑的詛咒放在心上。
只是此刻看著眼前人的身影,那句話卻如同反覆迴圈一般迴響在他的耳邊。
少年修長纖細的身影背對著他,站在一棵櫻花樹下。
柔和的陽光自樹葉縫隙間穿過,打在他身上,形成一圈朦朧的光暈,就連發絲的輪廓都被照得明晰,暖融融一般。
周圍的人聲靜止,只剩微風吹動的沙沙響聲,櫻粉色的花瓣紛紛落下,灑在少年的頭頂、肩上。
紀伊奏忍不住上前一步,踩在樹枝上的清脆聲響驚醒了怔愣的人,他緩緩扭頭。
一切都像是被打上了模糊的濾鏡,紀伊奏看不清他側過來的小半張臉,只能望見那陽光下反光近乎透明的雪白肌膚。
“……未理?”
紀伊奏喃喃出聲。
他能看見少年轉過了身,卻全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望見那緋紅的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麼,但他卻什麼也聽不見。
紀伊奏忍不住又向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