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素質很高,但山珍海味吃太多也會膩。褚玉鳳早就想換口味了,他對杜笑山說:“天津還有什麼好耍的地方?”
杜笑山連忙應道:“二爺,天津城好玩的地方,你都已經去耍過了。”
“真是敗興。”褚玉鳳過完大煙癮,穿好衣服下樓,眼神在大街上到處亂掃,無非是想搜尋姿色出眾的良家婦女。
褚玉鳳身為褚玉璞的親兄弟,他的任務就是駐守天津城,順便追查搜捕革命黨和赤色分子。上個月他看中一位已婚女子,便給其丈夫扣上亂黨的帽子,足足玩了十多天才滿意。
杜笑山也不是啥好東西,攀上褚玉璞的關係後,將天津八家慈善團體豪取合併,取名“八善堂”,打著慈善的幌子四處斂財。如今褚玉璞已經去前線打仗,杜笑山便轉而巴結褚玉鳳,幫著出了不少壞主意。
褚玉鳳叫來幾輛黃包車,也不說去哪兒,只讓車伕滿城瞎轉悠。他們所到之處,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就好像是遇到了瘟疫。
“哈哈哈哈!”
褚玉鳳放聲大笑,他喜歡這種威風凜凜的感覺,比在戰場上打仗有意思得多。
杜笑山立即拍馬屁道:“二爺虎威!大帥讓二爺坐鎮天津,真是慧眼識英雄,革命黨都不敢再鬧事了。”
“就數你小子會說話。”褚玉鳳受用道。
一行人經過新明大戲院時,褚玉鳳突然喊:“停車,去問問老闆,今天都有啥好戲!”
跟班立即衝進戲院,很快跑回來稟報:“二爺,今天下午是慶雲社專場,陳秀華親自登臺唱壓軸。”
褚玉鳳納悶道:“梅蘭芳、尚小云俺是知道的,這個陳秀華又是誰?”
杜笑山連忙解釋說:“陳秀華是譚派名家,對餘派技藝也造詣頗深。他變聲後嗓子倒嗆,唱得沒有以前好,所以名氣也不如梅、尚二人。”
褚玉鳳閒得沒事做,便下車道:“走,進去看看。”
褚玉鳳、杜笑山帶著五六個跟班,大搖大擺進入戲院,也不用買票,反正沒人敢攔。他們直接走到最前方的座位,跟班大呼小叫開始趕人:“快滾,別擋著二爺看戲!”
那些戲迷只得起身讓座,一個個避到角落裡站著聽戲,心裡把褚玉鳳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而戲院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要麼趕緊離開,要麼把自己的臉面遮嚴。
“狗x的龜兒子,生娃兒沒得x眼!”李壽民低聲咒罵。他好不容易放假跑來聽戲,花大價錢買到最前排的座位,結果卻被褚玉鳳給霸佔了。
褚玉鳳橫眉冷對千夫指,根本不在乎被人唾棄,反而非常享受那種稱王稱霸的感覺。
第一齣戲唱的是《太平橋》,褚玉鳳聽得昏昏欲睡,等他一覺醒來,臺上已經改唱《四郎探母》了。
那位楊四郎身材小巧,捋著長鬍子唱道:“曾記得沙灘會一場血戰,只殺得血成河屍骨堆山,只殺得楊家將東逃西散,只殺得眾兒郎滾下馬鞍……”
“咦!”
褚玉鳳雙眼放光,驚喜道:“這唱老生的,居然是個雌兒!”
杜笑山立即拍馬屁說:“二爺好耳力,竟能聽出是女的在唱。”
褚玉鳳得意道:“這些日子在天寶班,天天都聽女人唱戲,俺早就掌握了其中奧妙,是男是女一聽便知。”
“那還得是二爺才行,我也天天聽女人唱戲,但就是分辨不出來。”杜笑山又是一頓馬屁狂拍。
耐著性子把《四郎探母》聽完,褚玉鳳對杜笑山說:“走,隨俺去後臺看看,剛才那個楊四郎到底長得咋樣。”
眾人齊刷刷奔向戲班後臺,工作人員攔都攔不住。
褚玉鳳進去就大聲喝問:“剛才是哪個唱的楊四郎?”
戲班演員面面相覷,孟小冬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