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許茹注意到她左手指給切了一記口子,正冒著血珠子。
許茹看了心疼,道:“你怎麼不小心!”
嬌嬌紅著臉道:“不要緊,沒事的。”
許茹說:“我去找創可貼給你,你先別做事了。”
嬌嬌點點頭,的確有點神容困難的說,“不礙事的,你別管我。”
許茹還是去拿藥了:由於廚房離前面的大廳有一段距離,所以,她是跑著去的。
許茹的行動還是很快的。
她問李墨生要了創可貼,很快就回到了廚房。
一進入廚房,她就給眼前的景象鎮住了、嚇著了!
廚房裡沒有外人。仍然只有嬌嬌自己。
她一個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就只一個人獨處。
許茹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切她自己!──一刀刀的切自己。
準確一點來說,是一刀一刀的在剁、砍自己身上的肉。
那時候,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幾乎已沒一塊肉是完整的人,但她還是很冷靜的。一面目光遲鈍吶吶自語,一面中邪似的在切割自己,一刀一刀地,一刀又一刀的,一點也不顧藉,一點也不肉痛。
好像那些肉骨不是屬於她自己的。怵目驚心。
許茹再大膽,再鎮靜,也只有尖叫!驚呼。
她一叫,李墨生等人自然聽到。
但當他們趕過來的時侯,嬌嬌全身已給砍剁得七零八落,臉目模糊,沒救了。
嬌嬌不是死於他殺。她是自殺死的。——但卻是驚心動魄的自殺死的。
她的死震動人心。
大家一時之間,都失去了鬥志,只有恐懼。
他們恐懼的是:他們的對手居然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嬌嬌瘋狂的砍殺自己,好似與自己有仇!
敵人,看來不止在外面、也在裡邊。身體裡面。心裡邊!
漫漫長夜。漠漠荒山。——敵人就是黑夜,以黑色的大網籠罩住了她們。
他們的敵人只怕不是人!是人倒不怕。只怕不是人。──本來不是人比鬼更可怕嗎?
但人就是怕鬼,沒辦法。——其實,人也許怕的不是鬼本身,而是未知。
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因為不瞭解,所以才會心生恐懼。所以人怕的其實還是自己,自己的無知,自己的心。
屋中的女人在低聲哭泣著。她們有幸沒有看見那一幕慘劇。李墨生及時的將她們攔到了過道上。以避免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景。
王光與大勇互相扶著,在牆角處嘔吐的不停。
富貴還好,老狗則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李墨生掃視了一圈,心中暗道,這一次可麻煩了!
龍舌蘭走了過來,她的臉色也是鐵青。她低聲道“我們上路吧,再呆下去,恐怕還會出事!”
夜涼如水。寂寂荒山寒。狼曝山外。猿啼在大。
千年斷。萬年續。
不管怎麼樣,李墨生在這時候掠過一個念頭:待會兒或未來的任何行動中,自己得儘量跟他們在一起,這樣也許會比較好。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只不過,他一向都是在危機未發出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不妙,並且在之前就已經作出適當的規避。
他規避得那麼迅速,合時,以致常常在避開,迴避了之後,自己也不能確定要是不避免的後果會如何。
正如沒有發生的事你永遠不知發生了會怎樣,甚至會發生些什麼。
你忽然不想走那段路,可能是因為覺得有危險:可是,你沒有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了,因為它可能是在你走過時才有人故意從樓上扔下一口花盆來,也或許你不小心踢到栓子趴下了。你不走,便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