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些少年武士有可能隨時動手,那些安分守己的平民哄的一聲都散了,這是可能被誤傷甚至送命的事,無關人等自然不會無故上前。老闆站在那裡幹搓手,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那兩撥人都屬於“麻竿打狼,兩頭害怕”的型別,並沒有馬上動手。這樣就給周圍的人撤退留出了時間,淅瀝呼嚕中暗藏的護衛也都隨著人流走了出去,沒有引起對峙雙方人員的注意。二十幾個忍者藏在樑上、柱後、櫃檯下等等隱秘的地方,手中握著沒尖、沒刃、不會要命的暗器,隨時準備解救雙方陷入危險的人員。
“這回可以了吧!”那個抱槍的保鏢雖說耿介,但並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非常清楚在這樣的鬧市區動武要擔多大的風險,要是再引起大規模流血就更是不得了的事。此時劇場裡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他想的迅速解除“麻煩”,然後離開也容易些。
套子在他手中一層層開啟,先是一層麻布,然後是一層牛皮,最後是一層油布,終於全部開啟了,裡面是一截一尺餘長的雪亮槍尖露了出來。我雖然不知道那支槍的名字,但看來也不是平凡之物。
“我看可以開始了,誰想先送上腦袋!”保鏢橫槍身後冷冷地說到,槍尖斜指下垂,綴纓耷拉到了地上。
對面的人雖然超出這邊一倍還多,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就有拔刀相向的勇氣,或者說作好了砍人的準備。一般所有小混混都是這樣,一時衝動的白刃相向或許可能,但是以搏殺為目的的格鬥他們卻未必有勇氣參加。遲遲疑疑當中,幾個人開始把刀往外拉。
“我看我們還是換一種方式吧!”這時後藤又兵衛緩緩開了口,他甚至手都沒有碰一下刀,而是冷靜地抱肩站在那裡。“一旦動了刀我們雙方都不得善了,除非有一方完全躺在這裡,否則誰都沒辦法從這裡走出去。要是耽誤了時間讓治安奉行官插手進來,那麼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你想怎麼樣?”壞小子的頭領在和手下嘀咕了幾句之後,轉過頭來大聲問到。很顯然就算拋開“流血犧牲”的恐怖不談,鬧到他們各自的家裡也不是什麼好事。
“兩個辦法!”後藤又兵衛向對方伸出右手,豎起兩根手指並且晃了晃。“第一,我們另約時間地點,最好是在野外沒有人的地方。這樣有幾個好處,第一不怕有人干擾,第二有什麼‘後果’的話也免了麻煩!”說罷他就冷冷地盯上了對方。
這個“後果”的含義是什麼不言自明,對方聽這麼一說更加猶豫,因而半天也沒有說話。出去?有埋伏怎麼辦!
“看來你們是不太屬意這個主意,沒關係,那再聽聽我的第二個建議!”後藤又兵衛又開始說第二個主意,雖然看起來神色嚴肅甚至有些陰狠,但根據我對他的熟悉發覺了他隱藏起來的那絲狡猾的微笑。“我們雙方不動武器,赤手空拳地在這裡較量一下。哪方輸了就向對方磕頭賠罪,至少眼前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當然,如果不服的話以後還可以找場子。一會兒結束後雙方留下姓名,以後再找打個痛快!”
我在裡面暗暗點頭,後藤又兵衛果然心思縝密。既然這麼半天了對方都沒有報出姓名,那就是根本沒打算暴露身份,所謂以後找場的話,不過是為了雙方下的臺階而已。從那些小子的做派就可以看出不會有多高的本事,自己這方應該能夠拿得下來。另外他還用眼神在幾個隱秘的地方掃了掃,看來已經發現了暗藏的忍者。
“這……”對方非常痛快的選擇了第二個方案,但這邊那個提槍的保鏢反而猶豫了起來。他扭頭向那個“草帽男”看了一眼,徵詢請示的意思非常明顯。
“既然又兵衛兄出了這麼好的主意,那麼我們就這麼辦吧!”“草帽男”看似沒經過什麼考慮就答應了下來,並後退兩步來到牆邊,首先將佩刀連鞘摘下放在牆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