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天地之間,三人圍住了青衫少年。
一掛鮮紅從天宇灑下,落入了楓林中,流焰飛來化為了一名赤瞳女子。
她在一棵高木的冠上顯出身形,青絲隨風飛揚,紅裙獵獵,上空的畫面令她驚詫。
“許遠望怎麼會對謝浪下殺手……”
林灼月先是一怔,而後恍然,她心裡一直想不通的事豁然開朗。
“他早就被魏不器收買了?”
她道堂堂許巡天使在秘境中行事為何畏畏縮縮,與她交手時也多有顧慮,並且一直說些道貌岸然之語,原來如此!
此君揹著師長與魏二勾連,對其交出了玄陰玉,然而這件能夠抵禦心火的法器需要祭煉三日才能護住,康王突然變卦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使魏賊未能煉化寶玉就墜入了秘境。
許上使是牆頭草,他眼看魏公子將在秘境的陽道法則的侵蝕下喪身,於是再度倒向了謝師叔,所以他每次見到魏主人都是膽戰心驚,生怕他醒來道出真相,而今局勢再變,他順風而轉,最終出現了她眼前這一幕。
“好深的心計。”
林大小姐仰望著那名立於頂上的清貴公子,眸中閃過了複雜的情思,他從始至終勝券在握,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包括她……
“哈!”
謝浪仰天大笑,口中溢位猩紅色,面上盡是淒冷。
“我竟也信錯了人。”
他的言語中充斥著寒意,反手一擊打向身後的背叛者,孝順的師侄毫不猶豫地還手,與之對了一掌。
“可笑我還想著與你共享秘寶……”
謝浪眼眶赤紅,他藉著對掌的力向前飛去,穿透他胸膛的手帶著鮮血從他身上脫去,露出了可怖的血洞。
“謝師叔,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許遠望神色凝肅,滿面悲慼地道,“你只要向二公子謝罪,我必為伱求情,保你性命。”
“無恥……”
林灼月在下方聞言也是不齒,回想昨日,她與許賊交手之時,他也是以苦口婆心的語氣勸她棄魏二而去,如今乾坤扭轉,他又對師長擺出了這般嘴臉,實在令人作嘔!
“謝上仙。”
魏不器出聲,他並未拿出勝利者的姿態,而是以溫和的語氣說道。
“大啟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說著又瞥了眼許遠望,看得他冷汗直冒,如墜冰窟。
“我從來不喜見血,許上使雖有過,可他懸崖勒馬,死罪可免,而你若能歸順,我豈會苛責於你?”
許遠望舒了口氣,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反覆橫跳太險了。
“可笑!”
謝浪嗤笑一聲,他不去管胸口的血口,情知事到如今已無生路可走。
他面上的怒恨之色歸於平靜,抬頭看著穹頂之上狂舞的黑蛇,眼中流露出了落寞之色。
一聲似含感慨唏噓的嘆聲從他口中吐出,他臉上的諸般情緒隱去,最後只餘些許瀟灑解脫。
“我一生問道,流落江湖,拜入仙門,叛往魔教,終究還是不得超凡。”
謝上仙注視著魏二,他知道,此人不動手是為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資訊。
“你想知道康王意欲何為?也好,與其便宜了那個背信棄義之徒,倒不如讓你來當這個贏家。”
魏不器對他的有感而發不為所動,雲淡風輕地道。
“願聞其詳。”
謝浪面不改色,右手卻在衣袍下捏起了法印。
“二公子看到頭上的黑氣了吧?我若所料不差,這當是魔教一門名為‘奪天之術’施展時的異象。”
魏二不解。
“我未曾聽過此術,請上仙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