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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右肩膀處仍舊被血浸透著,她臉色白得如紙,看了顧亭勻一眼便眼淚咕嚕嚕順著臉龐滑落。

醒來第一眼看到陌生的房間,她怕極了,又疼又怕。

蘭娘掙扎要起來,顧亭勻立即摁住她,柔聲勸導:「乖,躺著別動。」

可她難受得低聲哭道:「你別走了,勻哥,你別走……」

這些年,她苦苦撐著,熬著,只為了讓他過上更好的日子。

甚至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哪一日他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不喜歡她了,她應該怎麼辦?

她想,她可以灑脫地成全他與他心愛的女子。

可真的到了這一日,她卻覺得那無異於拿刀子一寸一寸地割自己的肉。

生死邊緣,她被痛與恐懼淹沒,從未這樣脆弱膽小過,直到窩在顧亭勻的懷裡哭得幾乎要斷氣。

第10章

蘭娘在顧亭勻懷裡哭得累了,還在渾身抽搐著,顧亭勻心疼得不行,卻只能抱著她不住地安慰。

丫鬟都被遣出去了,他握住她手,吻她的眉心,從未這樣細緻溫柔地對過誰。

「蘭娘,你莫要這樣,你這樣傷害的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你如今還帶著傷,不能這樣哭,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或者想要什麼,只管告訴我。」

蘭娘脆弱得不行,她聲音帶著哭腔,抓住他的前衣襟:「我要你別走,勻哥,你一直陪著我行嗎?」

顧亭勻一口答應了下來:「好。」

可下一秒,他就想到了宰相府,汪大人對他態度一向都不算多好,如果去得遲了,不知道又是什麼光景。

如今他地位低下,只能任由汪大人揉捏,半分差錯都不敢出,否則他與蘭孃的命都將沒了。

察覺到顧亭勻的不對勁,蘭娘抬頭去看,只見他神色很是複雜:「蘭娘,這裡便是我們的家,你什麼都不要怕,我初入仕途,定然是要有許多事忙,可家裡的丫鬟也都算不錯,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照顧好你,你需要什麼只管同他們說,等到了晚上我自會回來陪你。」

蘭娘本就不是會一直鬧下去的人,她漸漸冷靜下來,聲音很低很疲憊地答了一個字:「好。」

外頭有小廝進來:「大人,馬車備好了。」

顧亭勻輕輕把蘭娘放到床上,給她擦擦淚,掖好被子,聲音帶著沉重:「我很快就回來了。」

蘭娘看著他,想笑,卻笑不出來了。

男人站起來,投下一道陰影,而後他很快離去,門吱吖一聲而後一切歸於寂靜。

蘭娘感覺到肩膀處生生地疼,方才哭的太狠,只怕傷口是裂開了。

而臉頰上有水往下落,原本是熱的淚,沒一會兒就冷了,緊接著被風吹乾。

她怔怔地看著這間屋子,紅木地板,成色極好帶著雕花的桌椅床榻,還有一隻她不知道肖想過多少次的大衣櫃,那可以裝得下多少衣服啊,甚至那桌上還擺放了一枚銅鏡,銅鏡旁邊放著一隻白玉花瓶,裡頭養著一束粉白荷花,那是她只在旁人耳中聽說過的東西。

宛如夢一樣的生活,論理她該高興得要發瘋,從此日子無論如何都是從前不能比的了。

可蘭娘竟發覺自己對這些身外之物竟然沒有任何喜悅之處,她滿腦子都是挨刀子之前聽到的那句話。

良久,蘭娘又閉著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秋杏見她醒了,立即伺候著她洗臉,喝水,聲音細細的:「夫人,您睡得如何?您已經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了,這可不行,廚房已經煎好了藥,奴婢去端過來餵您喝了,而後再服侍你吃飯。」

蘭娘看向眼前圓臉的小丫鬟,問道:「你喊我什麼?」

秋杏垂了下眸子:「奴婢喊您夫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