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的味道。
黎明時分,風掣已不堪重負,所以木揚邶風便放它自尋生路去了。花容泠焰經一夜顛簸早已疲憊不堪,現在還要扶著一個大男人咬牙逃命,所以也是一身狼狽。
原本潔淨的白裙如今已穢跡遍佈,還沾染著點點血汙,而那裙襬更是被沿路的樹枝扯成了碎布條。可即使如此,她都沒有表現出半點怯懦和驚慌,反而還淡然的安慰著木揚邶風:沒事兒,好歹咱們還能死在一塊兒,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了。
這個時候,木揚邶風真想堅定的告訴她“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可是他渾身都在疼,甚至連神志都模糊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資格給她承諾?
昨日,他憑一時之氣衝在前面,沒幾步便追上了一群黑衣人。那些人很顯然沒料到會有人追上來,先是一愣,隨即便群起攻之。
那群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若不是有隨後趕來的木揚府內家侍衛拼死保護,他勢必在第一回合就會死在亂刀之下。而且那些人招式奇特,看起來毫無章法,實際招招緊湊,打得人措手不及。並且,在他們手中,各有一把雙葉彎刀,舞得密不透風,讓人難以近身,且氣勢凜冽,鋒利無比。也就是這把刀,讓木揚邶風得以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聖焱殺手,琉焱一族掌權者訓練的終極死士的其中一隊,人數總有二十。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隊,名為神焰。兩隊隊員皆是武藝不凡,殘忍冷酷,視人命為草芥。而外人對他們唯一的區分憑證便是他們的手執之物:聖焱手中是雙葉彎刀,神焰則是一柄赤藤長鞭。
這一戰,雖然在人數上兩兩相當,可實力卻懸殊極大,而且聖焱殺手面相猙獰,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修羅,所以光在氣勢上,木揚邶風這邊的人就已經不戰而敗了。
看著眼前的殘肢斷臂,木揚邶風第一次如此悔恨自己的莽撞。這些侍衛,都是因他而死,更是為了護他而死。當最後一個侍衛高叫著“少爺保重”而後便身首異處時,木揚邶風發瘋似的舉劍揮向那些黑衣殺手。但他們好像有所顧慮一般,一直都在躲避,即使還擊也只是刀入皮肉半分不及,並不取他性命。
可他們越是如此,木揚邶風則越是一心求死。十多個侍衛全都死了,他一個人怎能苟活?可是,上天並不成全。以至於最後他全身都是深入皮肉的刀傷但都沒有傷及經脈。
既然死不了,那他便跑,這才有了後來遇到花容泠焰的一幕。斬草不除根,那就別怕日後星火燎原。這是木揚邶風一直以來都堅持的信念。可現在看來,他這火好像要滅了。
“你還好嗎?”花容泠焰將木揚邶風扶到河邊,再撕下裙襬的一角當做手帕幫他擦拭傷口。傷口雖然很多,但都已經結了痂,沒有再流血了,這讓花容泠焰安心了不少。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聖焱殺手們圍了上來,全都在不遠處把這兩人望著。不過可能說是監視要確切些。
“她在做什麼?”聖焱殺手中的一個成員不解的問。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逃命,還管那個男人做什麼?難道她不知道他們要殺掉她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嗎?
“閉嘴,你怎麼可能懂這些。”為首的黑衣人厲聲呵斥道,那男人立馬驚恐的低下頭,不再說話。很顯然,那人是他們的頭兒。而且聽那聲音,赫然是一個女人。只見她一直盯著花容泠焰的臉,原本狠戾的眸子裡竟漾起了些許柔情。
不是我們非要與你作對,只是你愛錯了人。為這男人不顧一切,你值得嗎?名喚魅姬的聖焱殺手頭目徑自想著,心裡竟有些許不忍。惹禍的都是男人,為什麼總是要由女人來承擔後果,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承擔?是男人太狡猾,還是女人天生就笨?魅姬苦笑,竟在面前的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
“喂。你們能給我點金創藥嗎?他的傷口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