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光喝半磅奶恐怕不太夠,所以長得這麼瘦,早上我還得去鍛鍊,如果沒有點肉吃,營養肯定跟不上。不是我爸不給我買肉,也不是我姥爺不疼我,但是這個肉不是想買就能買的啊,我就琢磨著得自己想個辦法,於是我就想到了那些鯰魚。我姥爺說那些鯰魚都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所以不能吃,我覺得這個說法不科學,豬還吃屎呢,那豬肉也不臭啊,再說了,護城河裡也沒那麼多死人可以吃,那都是早年間的事情了。我已經吃了好幾個月了,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而且還胖了不少,我小舅也胖了,所以我覺得沒周吃兩次鯰魚肉,對長身體還是有好處的。”洪濤把自己為什麼去釣鯰魚、吃鯰魚的理由講了出來,還伸出小胳膊讓父親和金叔叔看看效果。
“。。。。。。唉。。。。。。”洪濤的父親聽了一半,就垂著頭坐了下來,點上一根菸,一言不發的沉默著,最終只是長嘆了一聲。
“好孩子!有膽量!你叔叔我在朝鮮打仗的時候,別說鯰魚肉了,狼肉都吃過,那些狼都是吃死人長大的,眼珠子都是紅的,我不照樣好好的!叔叔支援你吃,不過以後就別去自己釣了,叔叔給你想辦法,每週給你送兩次魚來,你和金月還有你那個小舅舅都有份兒!我和你爸爸媽媽也吃!還有你金星姐姐和阿姨都吃!有這麼好的魚肉乾嘛不吃,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了!”金月的爸爸聽完洪濤的話,非但沒責怪,還一拍大腿,好像很懊悔的樣子。
“老金,你上哪兒給他們弄魚去?那玩意真能吃?”洪濤的父親看來也不太相信鯰魚還能吃。
“我手下的兵也有在北京的,離我這兒很近,就在護城河邊上那個軍營裡,幹什麼的我就不說了,我求他這點兒事還是沒問題的,每週給我抓2次魚,怎麼抓我不管,抓完了給我送來就成。至於能吃不能吃,你看看你們家兒子不就知道了,要是有問題,也不會吃好幾個月還活蹦亂跳的吧,這tm傻小子,賊大膽啊!走吧,金月,回家,明天晚上咱家就吃魚!”金叔叔顯然也覺得洪濤說的對,現在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不是高幹家庭,都缺營養。
讓吃魚的事情一攪合,洪濤去託兒所打人的問題也想不起來了,等到了姥姥家,洪濤的父親想起來也晚了,洪濤的姥爺可比金月他爸難對付多了,聽了洪濤的講述,不光不說自己外孫子和小兒子這是欺負人,還說二毛和大毛就活該捱揍,這是報應!老頭的話就是這件事兒的最終定性,洪濤肆意妄為變成了行俠仗義,小舅舅為虎作倀也變成了打虎親兄弟,洪濤他父親對老頭的處理結果可以有意見,但是意見保留。
77年的春節比較晚,都已經快2月底了才過,過完春節之後沒多少日子,河邊的柳樹枝上就開始有一個一個的小包包長了出來,在某一個豔陽高照的下午,洪濤無意中發現,河岸邊上已經有點發綠了,那些小包包裡吐出一個一個的嫩芽。
現在洪濤已經不用去護城河裡親自釣魚了,金月他爸爸找到了以前的手下,讓他把魚抓好,然後每週三和週六下午直接送到洪濤家裡來。
送魚的這個人洪濤認識,就是當初在河邊嚇唬他,然後被他威迫著送自己過馬路的那個軍官,他姓周,以前在金月爸爸手下當通訊員。金月爸爸的官也不小,他復員的時候已經是個營長了,這要是放到外地小地方,也算是個領導幹部了,可惜在北京城裡,別說營長了,就是團長也顯不出什麼來,脫了軍裝和普通老百姓無異。
於是每到週三和週六晚上,一股子魚肉的香味就會從三樓一直瀰漫到一樓,洪濤和金月兩家一上一下,各顯神通,換著花樣的做魚吃,第二天還會給洪濤的小舅舅帶去一飯盒。
“對不起了,小魚小蝦們,這可不是我害你們啊,你們要怪就怪在那個姓周的頭上吧!”從第一次送魚開始,洪濤就知道這些魚是怎麼打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