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聽了半天,不知道隔壁出了什麼事,便悄悄靠過去推開門縫往裡面看。
穀雨的父母坐在沙發上,她爸爸氣的胸口起伏。
穀雨和肌肉男則站在一邊,穀雨高高仰著頭,一臉視死如歸。
搞什麼飛機,穀雨的爸爸怎麼還不一榔頭敲死肌肉男?
我還在思索,忽然聽到穀雨說:“爸媽,我懷孕了,我和可汗有孩子了。”
什麼?我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穀雨懷孕了?
屁啊,她和鍾克寒一個星期前才相遇,現在就懷孕了,她以為是發豆芽,把黃豆扔在水裡沒幾天就能發芽?
我必須得揭穿,我推門進去跟他們冷笑:“穀雨你懷孕了?去醫院了麼,化驗單呢?”
我朝她伸出一隻手。
“沒去醫院。”
“那驗孕棒呢?”
“扔了。”
“據我所知,你好像上週才來完例假,請問你的孩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穀雨瞪著我,眼睛瞪的像銅鈴:“小瘋子。”
她爸爸從沙發上跳起來,脫了腳上的拖鞋就滿屋子追殺穀雨:“你這個破孩子,居然撒這種謊,看我不打死你。”
穀雨鬼吼鬼叫地滿場飛躲她爸爸的拖鞋,穀雨的媽媽坐在一邊抹眼淚。
我看著一臉看熱鬧錶情的鐘克寒:“還不走,留在這裡過年?”
“夏至,叔叔,阿姨。”一直沒說話的鐘克寒忽然開口了,他朝我們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質疑是因為不瞭解我,我和穀雨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但是我們重逢之後我看到穀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會用我的餘生努力對穀雨好,請你們相信我!”
說完,又是深深鞠躬,好像遺體告別。
說真的,他講的滿有誠意的。
但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什麼餘生對穀雨好,餘生是沒多少活頭了,他想等會就死,可我們穀雨還有大把的人生要過。
穀雨的媽媽停止了哭泣,穀雨的父親也停止了追殺穀雨。
倆人都重重地嘆了口氣,穀雨的父親把拖鞋扔在地上,赤著一隻腳,悶悶地對穀雨說:“你也大了,自從你長大之後我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又不是小孩子了!”
穀雨的父親走到她媽媽面前,拉起她就走出了房間。
我追出房間,他們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了,把他們弄的這麼傷心不是我的本意,我走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穀雨的媽媽拉拉我的手:“小至,知道你是為了小雨好,哎,你們這一代的孩子都太有想法了。”
我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們遺憾而去,此刻,我既沒有力氣轉回去痛罵穀雨,也沒有勇氣追上去。
我就坐在樓梯上,呆呆地看著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