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姚崇生迷惑的目光還是沒有改變,靜靜坐在那裡沒有言語,桌子上的那杯醇香美酒已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掏出兜裡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接通聲響了幾下,電話那邊,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驟然響起:“喂,崇生啊,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事快說,我正在給小少爺選傢俱。”
“爸,我遇到一件事情,不知道如何選擇,請您幫我出出主意。”姚崇生並沒有在乎電話那頭老爸的催促,語氣不急不緩,不是鎮定,而是有些失魂落魄。
身在遠方的姚二自然聽出兒子的異樣,不再理會那些傢俱,把電話貼在耳邊走到一旁,淡淡說道:“說說吧,遇到了什麼事情變得這麼猶豫,這不太像你的性格!”
“是這樣的,少爺今天把我還有青龍會的幾個頭頭召集到一塊開了個會,他佈置下了西進廣西和雲南的計劃,等那幾位天王走了之後,少爺和我做了一次長談……”姚崇生把今天下午的經過複述一遍,然後不敢拿捏的說道:“父親,說實話,我從小受您和老太爺的教育,面對敵人的時候可以暴力,可以血腥,甚至可以不擇手段。老太爺和您從小便教誨我,做人應該知禮儀而達天下,對人要謙和寬容,對那些禽獸之國要兇狠強勢。說實話,對於殺人這件事情我並不反對,也不會反感,如果面對小日本之類的也就罷了,可我以後要殺的人,大部分是咱們華夏民族的族人啊。對於今天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姚二沉默一會,忽然嘆了口氣:“崇生啊,對於你能把老太爺的教誨當做自己的人生準則,我非常欣慰,也不負我姚家子弟的名聲。”忽然,他低沉平淡的話語突然凌厲起來,浩然如山的氣勢彷彿透過電話聲音傳遞到姚崇生的面前:“但是你知道嗎,除了這一點,至少有兩個問題被你遺忘,而且是我姚家最重要的兩條信條。”
姚崇生頓時慌了手腳,結結巴巴的回道:“什……什麼?”
“第一點,你忘了人無信則不立,這是老太爺教給你很重要的一句話。”姚二叔平淡的語氣下隱藏著雷霆震怒:“你當時出任這個青龍會副會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推卻,你當時只是想跟在少爺身後不勞而獲麼?只是想跟在少爺身後便會榮耀加身麼?”
“不,我不是這麼想的……”姚崇生立刻反駁道,可不知道為什麼,下面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他當時答應出任副會長職務,潛意識裡也想著榮耀的未來。
姚二譏諷的笑聲立刻從電話裡傳出:“否認?呵呵,我姚二的兒子竟然會否認自己做過的選擇,你太令我失望了。那我問你,當時少爺讓你出任副會長的時候,你應該知道那是怎樣的一條道路,可是你卻沒有拒絕。別告訴我你當時是沒有意識到這條路是多麼血腥,多麼殘酷,更別告訴我你當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對手是那些黑幫成員,是那些本來就足夠黑暗的華夏族人,這隻會讓我看到你的愚蠢是多麼可笑。”
姚崇生的眼睛紅了起來,他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響,卻無法說出話來。
姚二叔沒有理會電話裡的聲響,繼續淡然而嚴肅的說道:“姚崇生,你捨本逐末的另外一點,也是更重要的一點。你忘了姚家的榮耀就是做司徒家的奴才,你忘了我教你的君辱臣死的道理,你忘了主家的命令就是最高宗旨。現在少爺要來燕京求學,把他幾年中打下的基業託付到你的手裡,這是多麼大的信任。本來,照我的意思,少爺只需要命令你去做事就好了,可他對你禮貌,讓你有所選擇,你竟然還這麼猶豫不決,簡直丟盡了我們姚家的臉面。”
姚二的話沒有婉轉之意,以姚家的最高宗旨直刺兒子本心,話語中的堅決沒有任何轉圜餘地,把電話那頭的青年駁斥的一無是處。可以在他們父子的談話中清晰聽出,姚二叔在關愛自己兒子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