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襯衫的了,而且那灰也不是整件灰,只是某個區域上突然出現了一坨灰色的印跡,加之領帶也早已鬆散的歪斜開來,和平常整潔的一絲不苟的他判若兩人。
“你走之前和她說了什麼?”因為先前在監控裡,只能模糊的看到周承安的面容,至於他和夏芸交談了什麼,畫面上卻是聽不到的。顧辰韜略也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眼下便主動問道。
“我只是和她告別而已,其餘的沒有多說,我走時,她情緒還是很穩定的——所以可以直接排除她自己主動離開的可能!”周承安簡明扼要的回道。
“想想也是,我離開的時候,她也是好端端的,和抑鬱症發作的時候完全不同的。若是她自己有心想不開,我多少也是能夠看出來的——”顧辰韜也是心事重重的附和道。
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是在分秒必爭的想著其餘的可能因素。
“周董,我不是喬市人,也不太瞭解芸芸的過去。她在這邊應該不至於有什麼仇人吧,我指的是那種非要置對方於死地的仇人,所以才要這麼費盡心機的找準時機將她帶走。先前的監控上顯示,你走後不到一分鐘,就有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顯然那人是一直在暗中跟蹤芸芸的了。若非是有深仇大恨的,我想一般人應該是不會這麼無聊盯上芸芸的。”顧辰韜說完後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周承安。
“她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所以被報復尋仇的可能性是幾乎為零的。”周承安聞言眉梢微皺了下,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應道。
“可是據我所知,情況並不完全是這樣。周董你再好好想想,會不會有可能因為周邊人的緣故,她才會被惡意報復?現在這個世道,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的。”顧辰韜還是灼灼的盯著周承安,彷彿這樣便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應該是你多慮了。”周承安嘴上雖是隨口應道,不過目光中驀地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意。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慮了。如果純粹是因為不巧被綁架敲詐之類的事件,倒也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我顧某其餘的沒有,銅錢倒是還有幾個的,應該是還能出得起的。實在不濟,還有周董你呢。周董你這麼熱心仗義,定然是會伸展援助之手的。”顧辰韜的眼睛向來犀利,前一秒早已捕捉到周承安神色的微妙變化,他這才開口說道。
“我現在手上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回去了。有訊息的話會第一時間聯絡你的。”周承安並未搭理顧辰韜的話外之音,說完後就徑自朝前方走去。他的車子就停在前面的不遠處。
顧辰韜望著周承安匆匆離去的背影,臉上這才慢慢的浮上一絲笑意,不過那笑意卻是越來越冷,沒一會便冷如霜凝。
周承安到家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
陶姨已經接了小杰回來,說也奇怪,平常這個時候是根本見不著林姝的身影的。今天倒是千年難得一回的,林姝也是坐在客廳裡,正坐在白色的鋼琴前面,饒有興致的彈著鋼琴。瞧這架勢,大約是以前有學過的,不過那手法卻是生疏多了,彈的是鋼琴的入門曲《卡農》,本該是舒緩歡快的曲目,卻被她即興彈奏的忽快忽慢毫無節奏的,落在耳邊,反倒是有幾分詭異的驚悚感的。
家裡的傭人和小杰都是感受到了林姝的怪異之處。小孩子則是在一邊戰戰兢兢的寫著作業,旁邊的陶姨被林姝勒令站在一邊陪同著,也是無端覺著涼颼颼的,生怕自己有什麼事招林姝厭惡,眼下只得在心裡默唸著菩薩保佑,希望這詭異的一天早點過去。
林姝自己彈的興致高昂,也不管自己這毫無節奏亂彈的噪音會不會影響到小杰做作業,她自己一邊彈著,臉上的神色倒是享受的與那鋼琴上跳躍的音符融入了一體似的。
直到陶姨出聲,“周先生,您回來了——”
“